“我自始至终都知道,我现在的成果也好、荣耀也罢,离不开学生会、离不开在场各位、离不开浅京大学每一个人的配合和努力。
“同时我也知道,我是幸运的;我的经历、我的成功,很大程度上都得益于这份幸运。我更知道,我的幸运,是难以二次复制的。”
所以,我的成功没有探讨的价值,我绝不会用我的经历来劝慰他人。
对于不具备这份幸运的人来说,诉说幸运就是一种残忍。
“不过,我也还是有一些心得和感慨,可以拿出来分享。”
顾俊泽又轻笑了一声。
“我的经历实在太过奇特。在我大起之前,我的人生一直在落落落……不停地往下落。
“我有重病的父亲,我还有疲累瘦弱的母亲。去年开学以前,我经常陷于绝望;我不解、我困惑,我奇怪我为什么要遭受这一切?我为什么要在自由自在的大学生活中、分神Cao心我的家里事,斤斤计较着每一分钱?”
很绝望,特别绝望。
偏偏父亲症状加重、急需用钱时,他正好过完自己八月十三号的生日。
“我的二十岁生日是在医院里过的——在我父亲住的小病房里。没有蛋糕、没有蜡烛,只有我爸妈的祝福。
“我本来不怎么伤心,因为我在那夜熄灯睡觉时,对着黑夜许了个愿:我想要生活变得更好、我想要父亲的病情改善。
“简而言之,我觉得我已经努力了这么久,老天是该让我看到希望和光了。”
但是没有。
“但是没有。过没几天,我父亲重症进ICU,需要很大很大一笔的钱。”
顾俊泽的演讲抑扬顿挫,完全将台下的人带进了情境之中,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个共情能力强的同学还急得跺脚,不停捶着身边朋友的大腿。
在二楼俯视观看的任思予,也跟着心头一紧。
“我不知道大家明不明白那种感觉?就是付出了期待之后落空,还发现一切都变得更糟糕了。
“那种情况下,我真的很受打击。我在短短几个小时里,想了很多很多的东西。什么生和死啊,要不要上四十层的写字楼天台一跃解千愁啊,又或者是——要不要去挑战一些刑法里写着的、赚快钱的方法。”
正经而又带点诙谐的语句,让观众们缓冲了一下,发出“哈哈”的笑声。
“我都忍住了。想来想去,我好不容易活到二十岁,一路过来打过不少工、兼过不少职,甚至小学六年级我就会帮小卖部的阿姨卖冰棍,我干嘛顶不住这一时半会儿的,去干那些邪门事儿?
“就这样,没有去死,也没有走偏门路。收拾了一下心情,我照例给父母亲做饭送饭,把抠搜下来的生活费一点一点地交给医院。
“然后——”
顾俊泽拉长了尾音,却又没有接着说下去。
观众对戛然而止的那部分感到好奇,下意识问:“然后?”
“然后,”顾俊泽抬头,“我遇到了我的专属小幸运。”
顾俊泽Jing准无误地和二楼的任思予对上了视线。
任思予一个激灵。
要不是肚子里的宝宝实在胀人,让他有些行动不便,他一定会当场从位置上站起来的!
“森、森森……”胸腔里的心脏扑通狂跳,震得任思予的小脑瓜子晕晕乎乎,“他、他看我了?”
注意到顾主席小动作的台下观众们,也纷纷顺着方向回头往上望。
杨有森嗯了一声,轻笑:“是的少爷,姑爷正看你呢。”
台下的观众们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响起一阵“诶~”的欢呼。
“就说嘛,小少爷果然来了!”
被这么多人看,怪不好意思的。任思予将脑袋缩了回去,伸了只手出来向大家挥挥,就当打招呼了。
“就是这样。至于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顾俊泽笑了笑,将注意力拉回了台上。
顾主席上挑的尾音,经过话筒的放大,能在音响里听得一清二楚。
“我很感谢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也很庆幸,我自始至终都在坚持做我自己——坚持用自己的辛勤努力去换取想要的东西。没有走歪路、没有彻底丧失希望。
“这也是我想向你们传达的,我这次演讲的核心思想:永不放弃。”
顾俊泽又看了一眼二楼。
二楼的小猫咪害羞完后,又将小脑袋探出来了,喜滋滋地和他对视。
他也干脆看着任思予说话。
“只要不放弃,就一定可以等到专属的那份幸运。”
☆、番 外 04
任思予的预产期在九月,正好是新生开学季。
在新一任学生会主席上任前,顾俊泽都还是名义上的学生会主席,组织新生开学、分配开学工作等事情,都要顾俊泽来做。
几个好友都来帮忙,减轻顾俊泽的负担。老师也考虑到这位学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