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日子因那妇人而起的流言,纪弦思告起状来毫不心慈手软。
纪得安又恨又气。
“你说的那个小玲姐姐,她爹是谁?就这么任凭小玲娘闹腾?”纪得安刨根问底。
“额,是得柏伯伯,我记得娘当时派人去找过他,他说是男主外女主内,孩子的事都归小玲姐姐的娘管”纪弦思想了想。
“歪理!他是死了不成!”纪得安气急,本村人不用花钱上学还出了这样的事,那外村的岂不是更严重?
“爹,你别气了,第二年娘就想了法子了,招入厂子的女工必须上过三年学堂,识文断字才可以,因为这个规定,松水县现在的女学堂甚至比男学堂还多啦”纪弦思想到娘亲公布的招工标准就觉得娘亲英明。
纪得安也这么觉得,怒气总算消下去一些。
“那前期岂不是人手不够?”纪得安想到另一层。
“不会啊,第一年没有这个要求,但招的人不多,生产的羊毛制品也不多,因着第一年羊毛制品也是新鲜物,卖的也不多,第二年兰姨和阿木哥哥他们回来了,和娘合作,一起搞了一个限制销售的方案,因着有第一年的产品打基础,羊毛制品供不应求,且价格高昂。去年招够人手,才真正扩大生产,把羊毛制品卖到了大江南北,引来了璟哥哥”纪弦思啃着牛rou干,将自己知道的娓娓道来。
廖廖几句,纪得安便从中看出了妻子的智慧。
在做生意这方面,他自愧弗如。
“要不,到了京城我们修整一番就回松水县?”纪得安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妻子和纪父纪母了。
纪弦思将嘴里嚼烂的牛rou干咽了下去,取出水囊喝了一口,这才开口:“不用了,娘说要是靠你的话,她们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我离开家跟着璟哥哥去西北找你的时候,娘就将厂子交给小玲姐姐,又收拾东西准备带着爷爷nainai上京了”
纪得安被儿子耿直的话伤到,想了想觉得妻子好像真的没说错。
“嘿嘿,爹,你别生气嘛。我们都知道你在西北是在忙一些为国为民的大事,柱子哥可羡慕我有你这样的英雄爹爹了”纪弦思看纪得安似被自己的话打击到了,忙出言安慰。
“你跟你柱子哥还是好哥们呢?”纪得安倒也没生气,他的确是妻儿嘴里那样的人。
只不过,他可是记得,儿子去年就写信说跟他的柱子哥决裂了啊?
“咳”纪弦思面带尴尬的扭过头。
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欲盖弥彰般的解释:“这不是我大度吗?他后来跟我道歉了,我这么大度的人,怎么可能计较呢?”
小小的少年一本正经,纪得安也不戳破。
“那你这次回了京城,还怎么见你柱子哥?怎么维持你的兄弟友谊?”纪得安笑着问。
纪弦思束起的头发一甩,抬起头骄傲道:“柱子哥和我都考上皇家三支学院了啊”
纪得安恍然,他只知道自己儿子考上了三支学院,却忘了儿子的兄弟也能考。
“不错,你们都很棒!”纪得安不吝夸赞。
“爹,你回京之后是不是还要回农学院任教啊?”纪弦思发问。
“我还没想好”纪得安的确还没想好。
农学院如今其实已经逐渐成熟了,三个学院唯独农学院自己耗费心力最多。
但是想到自己这几年逐渐Jing通起来的机械制造,纪得安又觉得自己不将这些知识拿出来是个浪费。
因此,他即便是递上了回京的折子,也没决定自己接下来做什么。
“啊?那柱子哥岂不是要失望了?”纪弦思脸上的表情夸张,一看就在幸灾乐祸。
“怎么了?”纪弦思不解。
“嘿嘿,柱子哥可是报考的农学院,我跟他说五年内你一定会回京任教,他就是奔着你才考农学院的”纪弦思觉得自己似乎把好兄弟坑了。
纪得安没说话,心里却在想:也不一定。
谢璟将纪得安和纪弦思夫子送到庆安侯府:“先生,弦思,我就送到这了,我还要进宫汇报考察情况,先告辞”
纪得安站出来:“不如我跟你一起吧,也跟陛下汇报一下农科所目前的情况”
“不用,先生先在屋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进宫即可,父皇那里,我会说明情况”谢璟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纪得安的提议。
如今已近黄昏,等他和父皇商议完草原牧场一事,怕是要深夜了,纪先生明日再进宫就行。
纪得安没再强求,父子二人站在侯府门口目送谢璟上马离去。
“走吧,回家”纪得安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老爷,少爷!”已经老了许多的管家看着进门的纪得安热泪盈眶。
“管家,这几年,辛苦你了”纪得安也有些惆怅。
当初他离京时一心壮志,未曾想,这一去便是五年之久。
这些年,京中的消息都是靠着管家传递,月月都有,从无遗漏。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