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阳波杵在顾子涵身边,真像一个人rou电线杆,她仰着头和他说了一会儿话,明显感觉到自己脑供血不足。
“那饭先欠着!”周阳波焦急地坐在顾子涵身边,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顾子涵把从小王那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没有一点隐瞒地都告诉了周阳波,看着周阳波眉头一次次地放开又锁上,顾子涵估算到他也是第一次听说,看来这个消息对警方的帮助也是非常大的。
听完顾子涵的讲述,周阳波沉默了好一会儿。查了几天电邮发件人的主人,一点线索都没有。周阳波也想不到发件人可能就是白嘉,三件案子冥冥之中有着巨大的关联性,顾子涵给出的线索没准还真的帮了大忙。
周阳波又沉默了一会,他想到顾子涵说要赶稿的事,就试探性地询问:“你要把刚才告诉我的事作为新闻稿子发表?”
“当然了!”顾子涵忍不住掩盖得意的表情,“怎么样消息够爆炸性吧?”
“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记者知道这个消息?你的上司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了,新鲜出炉,绝对独家!”
“能不能延迟发稿?这个消息现在还不适合在传媒上发表出去?”
听了周阳波的不合理要求,顾子涵直接从石阶上弹了起来,怪异地从高向低盯着周阳波看:“凭什么不能发表?”
周阳波仰视着顾子涵,晓之以情,给她合理的解释:“我现在有理由怀疑刘勇的死,可能和白嘉有关。也许于津安和陈秀云的死也和白嘉和刘勇脱离不了关系。如果你把这个消息发表出去,必然会打草惊蛇。白嘉知道有人知道他们三个人的不正当关系,必然会加强防范,对接下来警方的调查搜证带来难度。”
“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线索的?”道理顾子涵都明白,可到嘴的鸭子就让它飞了,那种失望感,怎么都不能让顾子涵说服自己放弃。
“我都了解,不是让你放弃发表,能不能对死者公平一点,延迟发表?”
周阳波太了解他们记者本性了,只要抓到丁点的小消息都不会放过。这也算他们的工作性质,如同他们警察调查真相追踪凶手一样,无所谓什么对错。可周阳波还是想尽力劝劝顾子涵,虽以希望渺茫,但努力了总算不愧对自己。
“对死者公平一点!”
这句话就像魔咒一样在顾子涵心里散开,对工作她可以无愧于心,可良心上的谴责与不安在此刻就已经开始折磨她了。如果事态真如周阳波说的那样发展,她的报道,打草惊蛇让凶手开始处处防范,最终警察找不到确实证据,凶手得不到法律的制裁,那她无形之中就是帮凶。给凶手通风报信的小间谍。顾子涵担不起那样的责任,今后的日日夜夜她不想总能看见死者那张埋怨的脸。
顾子涵的心现在就像是被两组人拔河,一边向左,一边向右。她像要被撕成两半,自己却一点使不上力气。她焦虑蹲在原地,不出两秒又站了起来。像是个打气管再给自己打气。踌躇了几分钟,咬咬牙终于给自己下定了决心:“好,我答应你。抓不到凶手,刚刚我和你说过的话我就当没听过。”
这次换成周阳波愣住了,他没料到顾子涵真的能答应他。以他了解认识的记者,让他们放弃独家报道,好像比要了他们命还难。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顾子涵:“你说真的?”
顾子涵都快哭出来了,她跺着脚在原地转圈,一边往远处推周阳波一边说:“哎呀,你别问我了,一会儿我真后悔了!”
顾子涵左右为难的样子,看起来滑稽得很,可周阳波却第一次看她顺眼。如果她真的能信守诺言,不报道出来,周阳波就不得不推翻自己的名言,真的有能上树的母猪。
告别了顾子涵,周阳波快速地返回队里召开紧急会议。小郑第一个响应,以第一的速度到达会议室。因为有了突破性线索,周阳波也请了方辉一同参加。
方辉今年五十多岁,再过几年也就该退休了。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走到哪里都离不开茶杯,接到周阳波的会议通知,先是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冲了一杯茶,才慢吞吞地来到会议室。
会议室里队里所有的组员都已经到齐,张达还在趁着队长没来,开着电脑做着没做完的工作。看见老方进来,快速地合上电脑,殷勤地给老方拉出座椅,还象征性地拍了拍座椅上的灰尘。
会议室门口的小郑,忍不住白了张达一眼。从他调到刑警队实习,一直都挺看不惯张达的,认为他工作不积极,拍领导马屁倒是最积极的一个。年轻人不懂得隐藏,看不惯的事全表现在脸上。
所有人都到齐了,周阳波把从顾子涵那得来的三件案子的连锁关系详细地介绍了一下。他的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沸腾了,大家开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首先发言的是张达,像是完全掌握了案件的走向,他特肯定地说:“不用想了,凶手一定是白嘉了。背着老公在外面有了情人,东窗事发后,老公要离婚,自己一份财产都得不到,一狠心就把老公毒死了,肯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