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不知饮了多少酒,回到屋子里坐在榻上看着她搬进来那日起,他数着日子用毛笔写着的三个正字,在最后一个上面写下了最后一笔。
刚好十五天,半个月。
这场梦到了头。
……
翌日清晨起床后,秦姒喂完卿卿吃早饭齐云楚都没有来。
秦姒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他,南星过来接孩子。
她皱眉,“他人呢?”
“昨晚饮多了酒还睡着。”
秦姒颔首,依依不舍地将卿卿递给他。
南星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她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么多年,仍旧一副少年模样的碧眼男子,“你可有话说?”
南星将卿卿交给ru母,“你先带小姐回去。”
ru母连忙抱着卿卿回去了。
南星这才开了口。
“他那个人一向死心眼,认定的东西就是一辈子。他虽当初给你下了蛊毒,后来得到了报应,要不是我用卿卿的血引出了他体内的蛊虫,他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现在若还喜欢他,就同他一心一意的好,你若是不喜欢他了,或是不能同他一心一意的好,我自有药叫他忘了你重新开始,你就当是看在卿卿的面上,从今以后都不要重现在他面前,如何?”
秦姒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面上却冷着一张脸,“若朕不答应呢?”
“你怎么如此不讲理!”
“朕要如何做还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你若是再给他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下次朕就不是简单扒你的衣裳了!”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南星一听到她如是说,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被她叫人扒光衣裳的屈辱,“若不是为了他,我早就,早就——”
“毒死朕?那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南星见她如此冷血无情,轻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这时红袖匆匆过来,身后还跟着花蔷跟十一。
十一上前与秦姒耳语了几句。
秦姒点点头,不多时院子里进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是个身形高大挺拔,英武不凡的男子。他虽着大燕服饰,却与中原人生得不同,尤其是那对灰蓝色的眼眸,生得极为漂亮,叫人见之难忘。
南星看到来人神色大变,面上血色尽褪。
他却笑了,眼神里闪过一抹恨意。
南星立刻往外走。行至他身边时,他用姑墨语言说道: “大妃,好久不见!”
南星仓惶逃离离了院子。
秦姒冷眼看着赫连炔,抽出十一手中的佩剑架在他脖颈之上,杀意凛然。
“你居然还敢亲自过来?”
赫连炔笑着拨开她手中的剑,“我为什么不敢来?”
“你干的好事!”她当初写信给他求证,他告诉她解了蛊毒不会致命,不过是齐云楚为了哄她说的谎话,却不曾想差一点就害死了他。
赫连炔不以为意,“咱们都是一样的人。就算你当初知道他会死,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你会为了一个男人难过,却绝对不会妥协。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叫你更加心安理得一些。”
秦姒冷哼,“你赶过来,就是为了同朕说几句话?”
“当然不是,我是来报仇!”
秦姒想起方才南星的表情,心下了然。
“就为了他骗你?这件事多少年了,你居然还记着?”
赫连炔看了一眼隔壁院子,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可恶的巫师知道我写信给你的事,特地跑来南疆骗了我一次,还给我下了毒!”
秦姒打量了他一下,见他Jing神奕奕,丝毫看不出像是中了毒。
赫连炔似乎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道:“你打算在这儿长住?”
“自然不是。”她知道自己该回去了。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矮矮的院墙。
赫连炔笑了,“你这些年不成婚不就是放不下他,眼下他该好好活着,你何不顺水推舟?”
“你管得太多了!”
说起婚事,她想起他年纪不小了,至今未有大阏氏。
“你为何这么多年还未成婚?”
赫连炔大步走到她面前,灰蓝色的眼眸里溢出一片深情。
“这些年,我对陛下念念不忘。”
秦姒白他一眼,正准备说话,瞧见齐云楚站在后头。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齐云楚冷冷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秦姒瞧见他走了,一脸怒容的看着赫连炔。
赫连炔一脸无辜,“你现在可以追过去,又没人拦着你。”
秦姒看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怒道:“你还不赶紧滚蛋!”
赫连炔走后,秦姒叫十一通知秦倦准备出发回燕京。
十一与红袖对视了一眼便出去了。
秦姒扫了一圈见少了一个人,皱眉,“花蔷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