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什么啊,你都第几次忘词了。”
向裴甩了甩头发:“我说再来。”
陈召南当然不乐意再来,他喝了一大口水:“接完电话你就开始走神,你干脆找他去得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爱情爱情,你他妈只知道爱情,那别人梁彰怎么还没答应你?”
“你说话不要这么冲。”
陈召南和熟人说话一向没分寸,向裴本来是想忍过去的。
“我怎么不能冲了?我比你大!”陈召南挺着胸脯站起来,摆出随时要干架的样子。
“比我大又怎么了?我看你只长年龄,不长脑子。”
陈召南飞过去给了向裴一圈,向裴不甘示弱抡起手臂揍陈召南的脸,陈召南一脚又往向裴肚子上踹,两人扭打的场面十分激烈,其余人见怪不怪,纷纷保护现场的乐器,避免伤害无辜。
等两人打够,楚燃飞都要睡过去了,他伸了个懒腰:“出去吃点宵夜吧,休息一会儿。”
乐队的吉他手先走了,三个人找了家街边的面馆坐下。
街道昏暗无人,唯有面馆还亮着灯,亮白的灯光特别闪眼睛,外面支了烤架卖烧烤,几个男女坐在外面喝酒。
向裴闻到食物的香味火气就消了一半,留着的一半等酒进肚子再消失。
三人拣了几串菜三瓶啤酒,各点了一碗牛rou面,面馆的桌子发黏,椅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反着油腻的光,向裴把胳膊肘放上去一秒,又放了下来。
陈召南在假装看头顶上的价目表,看得很认真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谁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向裴盯着他好一会,感觉出他不打算主动讲和,移开眼神看外面灰红的马路。
最近三个人压力都挺大的,向裴知道,每天练歌练到很晚,陈召南打鼓的手常常麻到没知觉,楚燃飞手上的茧可能又厚了一层。
偷渡者在国外有点小名气,回国后却突然没那么自信起来,他们不知道国内的听众能不能喜欢上他们音乐的风格,国内的现场氛围又是什么样子。参加了一个综艺,多了喜欢他们的人,却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喜欢主唱和鼓手的脸,还是偷渡者的音乐。
他们有些迷茫,又觉得不是迷茫的时候。争吵和意见不和是常有的事,辛愉不在,便少了一个劝架的人。
更多时候打一场,矛盾也就没有了。
“以前向裴说偷渡者少一个都不行,现在辛愉不在,你们两个是也想走人吗?”
楚燃飞给杯子里倒酒,牛rou面刚好端上来,把三人的脸熏得有点发惹。
陈召南猛吸了几口面,油往桌子上使劲溅,鬓角全是汗。
“我的错,不该让个人情绪影响到大家。”向裴道歉,等待陈召南把嘴里的东西咽进去。
“我也有错,不该说梁彰不答应你。”
向裴手里的醋差点全倒进碗里,他失笑道:“你说的也是实话。”
“你小子力气越来越大了,我脸现在还疼着,以后我还打算靠脸吃饭呢。”陈召南也笑起来,不快烟消云散,一顿宵夜的事。
楚燃飞说:“我们都靠你这张脸吃饭。”
“你们现在跟辛愉联系多吗?她还有机会回来吗?”向裴问。
楚燃飞跟辛愉的联系要多一点,他摇头:“她爸去世后她妈情况就更严重了,她又要忙着照顾她妈又要上班,总之不好过。”
生活还是要过下去,以前辛愉喜欢用夸张的化妆品掩盖她幼稚的脸,装得叛逆,背着吉他整座城市乱跑,现在沿着家医院公司跑,生活淹没她的皮肤,成年后的无奈。
陈召南叹息了一声:“哪天出来吃顿饭吧,也不知道辛愉还会不会弹吉他了。”
上台前十分钟,向裴理了理耳返,深吸了一口气。
Live house放着几首摇滚,香氛的气味浓烈,舞美由国内知名团队负责,幽暗的蓝色灯光和红光不断交错,粉丝在台下嘶吼着偷渡者,三人的名字轮流喊了好几遍。
陈召南在后台攀着向裴和楚燃飞的肩膀:“演出成功。”
向裴最后一个走上舞台,底下粉丝的尖叫声几乎要把他话筒里的声音淹没,一切都是他熟悉的样子。陈召南的鼓,楚燃飞的贝斯,他肩上的吉他和面前的麦克风,热烈的现场氛围给了向裴全身发麻的炙热,他在响起的音乐前奏里,玩他这辈子最喜欢的摇滚。
唱出第一个音前,向裴抬头看向二楼的位置。他之前和梁彰说过,让他找工作人员直接上二楼,他能看见的专属位置。
徐卫洋还有音乐制作人在二楼给向裴招了招手,可是向裴没看见梁彰。
梁彰下飞机先回了一趟家,开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向裴演出的live house,门口的工作员带他从后台进去,走上二楼。
现场的音乐穿透了梁彰的耳膜,向裴像身处一个奇幻的岛屿上,周围的光束将他包裹起来,他的声音在光线中漂浮着,击中梁彰的每一个感官。向裴站在舞台的中央,各色迷幻在他的身体上移动,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