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环顾一圈,梁彰偷偷握紧向裴的手,五指嵌进他的指缝里,藏进裤子的口袋,隔着裤子的布料,像是上课时在课桌里看漫画,搞些小动作,害怕被人发现,又有种成就感。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迎接你的脆弱。情侣不就是这样吗?可以接受彼此最糟糕的地方。”
向裴挠着梁彰的掌心,假装担忧道:“那我早上起来不刷牙你也一样会亲我吗?”
梁彰义正言辞:“我不也一样没刷牙吗?这就叫以毒攻毒。”
向裴压低了声音轻笑,上半身微微颤抖,眉毛上扬:“那你和我一起睡吧,方便每天早上亲我。”
“啊?”梁彰的声音因惊讶而有点变形,他惶恐不安的眼神在向裴身上游了一转,不知道向裴是否在开玩笑,没想好怎样作答。
说不期待是假,上次和向裴睡一张床梁彰乐上好几天,但他们才刚确定关系就睡一起,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梁彰觉得他的小心脏还不能承受每天早上醒来面对向裴的帅脸。
向裴:“你害羞了?”
梁彰下巴抬了抬:“真男人从不害羞。”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向裴看着梁彰,懊悔他们在医院。他忽然很想亲梁彰,嘴和耳垂都可以,他的耳垂一定滚烫。
吴莉不知抽什么风,突兀地在寂静的走廊里说话:“向国有个旧钱包,里面夹着你妈的照片。他还以为我从来没发现过,”她细细打量着向裴的脸,“那女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所以我讨厌你,也可以说是嫉妒那女人,美得令人厌恶。”
没想打她大方承认嫉妒,然而眼里也没剩多少妒意,大概时光给磨没了。
向裴懒得理她一番自我陈述,跟在指责向国出轨一样,事实又不是那样。他连眼神都不愿施舍给吴莉。
和不相干的人说一个字,对于向裴是种消耗,连看都累。
以前听向裴提过向国的妻子,梁彰不如向裴沉得住气,挺直了身体,不屑道:“所以呢?关向裴屁事。”
以一敌二,吴莉自知没胜算,冷哼一声:“你妈不是什么好人,我看你以后也一样,基因这东西多强大啊。”
说完她靠回椅子上,翻了个白眼,没把眼珠翻出去简直是奇迹。
梁彰只恨没有遗传到他妈巧舌如簧的本领,气得牙痒痒,措辞一会正要开口,向裴拉了拉他的衣尾,摇头示意。
向裴说:“那您是捡了我妈的漏?”
吴莉瞪眼,旁边女儿醒了,她才逼回了卡在嗓子中央的话,喉咙蠕动。
向裴收回冷眼,只觉得累。比起吴莉,他更厌恶那个生了他的母亲,过嘴都嫌烦。
向国脱离了危险,转回了普通病房,医生找家属谈话,说虽然这次命是救回来了,但也无非是暂时的安慰,还是乘早准备后事较好。
向裴在医院待到天蒙蒙亮,吴莉先前送女儿回家,小孩不能通宵。到天亮她再次来医院,带着早饭,还给向裴和梁彰买了一份,让他们吃了就快回去,这里用不着他们。
梁彰不好意思吃,吴莉狞笑着,说难不成怕她在早餐里下毒。向裴没含糊,三两下把早餐咽肚子里,然后带着梁彰走了。
早上七点左右,街上逐渐吵闹起来,太阳初现温度。
梁彰跳下摩托,看楼底下的小卖部开了门,阿姨在门口打扫卫生。
“我请你吃冰棍!”梁彰回头望向裴,跳着要去买冰棍。
向裴无奈道:“大早上就吃冰棍,不怕吃坏肚子。”
“不怕不怕,天气热嘛。”
梁彰蹦跳着向前,皮肤上还有一道印痕,是昨晚在医院趴桌上睡觉弄上的。
夏日的早晨不算太热,屋里闷上许多,两人摸到天台吃冰棍,还能有点凉风吹着。
梁彰用舌头抵着冰棍,两条腿悠闲地在空中荡,手撑在背后,挨着向裴的手。
没什么比现在更为惬意的事情了,一个冰棍冲刷走了在医院的烦闷。
向裴吃冰棍爱一口一口咬,冰凉的一小块顺着喉咙冰进肚子里,爽得整个人凉透了。
冰棍吃到半截,旁边有哼哼唧唧的声音,向裴奇怪转头,看见梁彰的冰棍黏在舌头取不下来,硬扯弄得舌头又痛,他急得乱哼,听不出来具体说了些什么,模样傻得很。
向裴捧腹大笑,眼角分泌出眼泪来。
“你怎么这么傻。”向裴抹了抹眼角,梁彰推了一下他,睁着圆眼,毫无威胁。
“马上。”向裴说。
向裴俯身,用舌尖舔在冰棍和梁彰舌头的连接处,向裴的舌尖很热,冰棍从梁彰的舌头上脱落了下来。
冰棍化得很快,汁水沿着木棍滴在梁彰的手指上,又坠在地上,留下深色的圆圈。梁彰和向裴在风里对视,心脏狂跳不止。梁彰咂咂嘴唇,像是在回味冰棍的味道,又像在回味向裴舌尖的味道。
“好甜。”
比他吃过的任何一次冰棍都要甜。
梁彰追上向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