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去...额,”梁彰没想到那词是怎么形容来着,紧锁眉头想了半天,“卖艺?”
气氛有点尴尬,向裴古怪地盯着梁彰,说:“我的乐队晚上要在酒吧驻唱。”
烈日炎炎,梁彰流冷汗下来了,他以微笑掩饰尴尬,迅速转移话题:“你有支乐队?!”
“嗯,”向裴没想和梁彰深入探讨他的乐队,就直接说,“因为我生活比较不规律,所以一日三餐各自解决。我每天会在房间练吉他,但是如果你介意,给我说,我就不练了。最重要的是,注意房间卫生。其他倒没什么,你要是有什么怪癖,只要不影响到我,我都可以接受。”
这是向裴有史以来和梁彰说话说得最多的一次,又快又密。说完向裴背着吉他就走了,留梁彰一个人伫立在原地。
待门落下的声音响起,梁彰才回过神来,生气地对门外喊了句:“我看起来像是有怪癖的样子吗?!”
作者有话说:
一个男孩子天天想着另一个男孩好帅,多半是弯了。
第5章 再坏一点
老楼外的菜市场里多数是外地来的农民卖自己种的菜,还密密麻麻挤满了卖小吃的,摊主随时都热情地站在外面招揽客人。铺面上多数为饭馆,油烟味熏得整条街又黑又油,走在上面得时刻担心下一秒会不会摔倒。
众多北方菜的饭店中间夹着一家川菜馆,梁彰在里面洗盘子。
最开始老板觉得梁彰是未成年,又看他穿戴很好,洗盘子没有成年人来得利索迅速,本不想雇他,梁彰急得冒四川话,说自己绝对尽全力刷好盘子,还用苦rou计。幸好老板也是四川人,听到四川话距离就瞬间拉近了,觉得亲切,再加上梁彰的真诚,就让他先把这个月试完。
于是梁彰勤勤恳恳窝在后厨里刷碗,油烟味和洗洁Jing味成了他鼻子的常客,在洗碗池边一直站着让他腰酸背痛,几天下来他只感到身体不是他的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他以往的生活里没这样的体验,过去刷过的所有碗估计都不及这几天的多,到后面还真刷出经验来了,不过就是身上味道不好闻,让梁彰很烦躁。
虽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梁彰和向裴的沟通少得可怜,甚至连碰面的机会都很少。
每晚十一点左右梁彰从饭店回来,向裴不在。梁彰还以为向裴在外面通宵,直到有次梁彰起夜上厕所,刚好碰见向裴开门进来,那时将近凌晨两点。
向裴进来开了灯,他被突如其来的亮光逼得紧锁眉头,眼球刺痛,说:“这么晚回来啊。”
“嗯。”向裴站在门口换鞋,把灯关了。
灯光一灭,梁彰眼睛好受了很多,说:“那你早点休息。”
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哈欠连天,回房间睡觉去了。
早上向裴通常不起来吃早饭,一上午拉通睡过去,不过偶尔有几天向裴会起来很早练琴,又或是一大早出门去,也不知出门干什么。
不止吉他,向裴还会弹钢琴,不过他屋里没有钢琴,只有一架很旧的电子琴,勉强能摆在客厅的角落里,看起来很憋屈。
有时梁彰坐在沙发上吃豆浆油条,向裴坐在椅子上弹琴或吉他,梁彰觉得吃早饭还能有音乐伴奏的待遇很高级。向裴的手指修长,弹琴时流利顺畅得像是在琴键上跳舞,他弹些不知名的曲子,偶尔压着嗓子轻轻哼唱,即使没有唱出歌词,梁彰也觉得好听。
梁彰以前学过钢琴,只不过没有向裴弹得好。他有点可惜这里没有钢琴,不然音乐还会动听一些。
向裴在弹琴时自有不同的魅力,这让梁彰很好奇他的乐队是什么风格的,他想象不出来向裴疯狂嘶吼的样子,他一般都沉静如水。向裴似乎没有在读书,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好像就是音乐。
不过梁彰不好意思对向裴提起他想看他乐队的表演,后面也就不了了之了,只觉得以后在昼城的生活会一直这么平淡下去。
那晚梁彰刚睡着,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在短暂的失神后,他的第一反应是去厨房抄了一根擀面杖,因为他实在想不到有谁会在大半夜敲他们的门,向裴从来都是自己拿钥匙开门的,不太可能是他。
擀面杖在他手里被当作棒球杆使,他握着这细棍子,让它不停在手心里旋转,不自觉咽了咽口水,脚步轻缓地靠近门边。
敲门声还在响,梁彰悄无声息地往猫眼处看了一眼,随即把擀面杖扔在地上,火急火燎地开了门。
“向裴?!你怎么成这样了?快点进来!”梁彰大喊,把楼道里的声控灯都给震亮了。
门外的向裴简直是又狼狈又凄惨,他右边手臂和手背蹭掉了一大块皮,露出猩红的rou来,有几块皮还顽强地挂在上面,甚至连他的额角也有血痕,幸好只是一点点,不算破相。他穿得白色短袖几乎找不出来什么地方还没被黑色侵占,裤子侧面破了一个大洞。
看见这些触目惊心的伤,梁彰整张脸都紧皱在一起,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比向裴的表情还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