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恹被他眼里恨意吓得后退一步,待回过神来,他一把揪住顾是非的领口,厉声说道:“你以为你在这里干巴巴说两句话我就会良心发现?不会的,这世间的规则本来就是弱rou强食,若他们比我厉害,大可以将我反杀掉,可惜他们没有这种机会。”
说完,他将人拽到近前,贴着他耳朵低声说道,“你也没有。”
话音未落,扑哧一声,顾是非藏在袖子里的匕首狠狠扎进了他的腹侧,笑着对他说:“你瞧,你说的话倒也不能算数。”
杨恹发现,他不讨厌眼前这个男人嗜血的眼神。
他伸手按住顾是非的匕首,压着他的手又往里送了几分,说:“你得再用力些才行。”
顾是非十分听话,还想再用力,却被杨恹握住手,再也前进不了半分,反而被他带着一点点拔了出来。
匕首一退,杨恹腰腹霎时血流如注,他伸手摸了一把,将满手鲜血伸到顾是非眼前说:“这点血,大概是不够偿债的,你不如再想想其它办法。”
“这一刀,还你伤我那一下,咱们两清。至于盛泽百姓的债,自然有人替他们讨。”
“行吧,两清就好,其实我还挺喜欢你这个人的。”杨恹叹道。
“多谢。”
顾是非踉跄退后一步,提高声音道:“温小姐,可以出来了。”
话毕,温挽带着摇风和李沧声从破厢房转出来。
“阿摇,把人拿下。”
“嗯。”
杨恹嗤笑一声,“就凭你?”
他用腰带缠紧流血的伤口,主动出招,直取摇风头顶百会xue。摇风矮身躲过,意识到此人身手不凡后,他认真起来。
杨恹招式大开大合,每一招都是杀招,摆明是为杀人练的武功,即便带了伤也没落下风。
温挽等不及,她只想速战速决,于是将顾是非交给李沧声照顾后,自己也加入了战局。
她手里捏着从顾是非那借来的匕首,专挑刁钻的角度下手,渐渐的,杨恹在两人夹击下变得力不从心起来。
很快,摇风一个小擒拿手将人制住,温挽匕首挑上他的背,说:“顾大人跟你两清了,我却没有。我这人护短,他差点死在你手里是事实,所以杨公子少不得再流点血。”
这话说完,温挽的匕首扎进了他的背。
杨恹猛吐一口血,一句话不说,硬生生抗下了。
“带走吧。”
温挽拔出匕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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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文彰心不静,已经连输好几盘了。
元晦倒是沉得住气,那怕对面棋力烂的惊人,他也能面不改地放水拖着对方一步一步走,最后再慢慢吃掉它。
“胡大人不该走这步棋的。”元晦指指天元位,对胡文彰说。
胡文彰哪里听不出来他话中有话,回道:“棋力悬殊,这步棋不得不走。”
“我看倒未必,明明右上角一片可以做活,大人却死盯着这里,分明是野心太大,玩脱了。”元晦贴着他下了一目。
胡文彰被他说中了心事,当初杨乾元找上他时,他也清楚这就是个烂摊子。可他失权良久,好不容易才攀上杨家这棵大树,绝不可能轻易放弃。
所以他才满口应下,本以为赌一把赢个前程,哪成想碰上容王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真是倒霉透了。
“王爷不也一样么,下官这片棋占尽了优势位,您非得横插一脚,难道您认为凭您一人之力,可以翻天?”
杨家势大,连皇上都不敢跟杨家正面对上,何况面前这个失势的王爷。
话毕,胡文彰贴着元晦的棋子又落一目,势要做成一个扭十字,当一个搅局者。
元晦却退了一步,说:“你猜满朝文武百来十人,为何本王会在这里?太子要继位不假,可外戚如果权势过大,大梁就很有易姓的风险。胡大人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长,慎思呐。”
胡文彰垂眸,半晌他蓦然抬头,惊恐地看向元晦。
元晦笑了,这位胡大人果然机敏。
“嘘,”他轻轻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胡文彰顿时委顿在地,艰难说道:“王爷有何需求,请尽管吩咐。”
元晦捏起天元位那颗棋子,细细把玩片刻后说:“倒也不难,你给杨乾元去个口信,就说我得了一账本,正在对沅江堤坝修筑一事穷追不舍。”
胡文彰苦笑出声,“王爷真是策算无疑,怪不得当年连世老先生断言,有你在大梁中兴有望。”
“啪”一声,元晦将棋子丢在棋盘,“大人快去办事吧,本王耐心有限。”
“是是。”
第35章 盗取
温挽他们押着杨恹进了县城。
城中行人来来回回就那几个熟面孔,跟鬼打墙一样来回转悠,见这一行百来十号人个个凶神恶煞的,想看又不敢看,只时不时拿眼睛偷偷瞄他们。
温挽走在队伍前头,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