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下手越发狠了,温挽连忙招架。
正在这时,李叔着急忙慌地跑进来,说:“小姐,官府来人捉拿公子,你快去看看!”
他刚才在府里一通好找,没想到人居然在后花园跟人打架。
温挽闻言脸色一变,束手急速后退,几步旋到李叔跟前,寒声道:“细说。”
李叔捋了捋思路,说:“顺天府的通判柴谡带了五六个人来,说是公子当街调戏良家妇女,那女子不堪受辱,回家便自杀了。她家里人一纸诉状,把公子告了,他们这才上府来拿人。”
她一面听李叔交代,一面朝外走,“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日。”
温挽脚步顿了一下,问:“他们可有带抓捕文书?”
“带了。”
温挽皱眉问:“此事可有什么内情?”
按说抓捕文书一下,意味着顺天府尹已经判定案犯属实,否则天子脚下,他也不敢随意拿人。
“哪有什么内情!”李叔涨红了脸,小姐这是怀疑公子?
李叔是温相从本家带出来的老人,跟在温相身边二十余年,早就是半个温家人,真正把小公子当成亲儿子在照看,故气愤道:“小公子最守礼不过了,哪会做出这等禽兽事!况且那女子你也见过,还是你给打发走的。”
走在一旁的凌霜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没忍住侧目看了她一眼。
温挽听出了李叔的不忿,却不想浪费时间解释,继续疾步朝前院走去。
到了前院,温挽见不韫把父亲母亲护在身后,自己站在前头跟通判柴谡对峙。
柴谡此人早年是昭狱的一个小头目,后攀上权贵就升了官,进顺天府做通判,审问刑罚很有一套,落在他手里的人不死也得脱掉半层皮。
“非是我为难公子,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我等也是按章程办事,还请相……”他刚想脱口而出“相爷”二字,忽然想起眼前之人早已是平民身,“哈,莫要阻了公差。”
这后半段话他语气陡然变得十分倨傲,倒是站在他身后的几个衙役仍旧一脸恭顺,许是头一遭来到传说中的丞相府,还没反应过来。
温不韫又急又臊,红着脸气愤解释说:“我说了我只是把那个姑娘错认成家姐,一开始举止失当了些,但绝对没有逾举。”
“人都羞愤自杀了,死无对证,自然你说什么都可以。”柴稷闲闲开口。
“你!”
“死无对证?对什么证?”温挽幽幽开口,“大人亲眼见我家小弟调戏人姑娘了?”
她走到温不韫身边,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背。
柴谡的老鼠眼在温挽身上滚了一圈,说:“人是在遇见温不韫之后才自尽身亡的,无论如何,有人因他而死,这是事实。”
温不韫听见“有人因他而死”这句话后,脸色瞬间煞白。
果然是昭狱出来的,知道怎么做才会诛人心。
“你……你胡说,事情尚未有定论,你怎敢胡乱扣人帽子。”温母气得浑身发抖,若是不韫背了这道责难,那他后半辈子岂不是要在自责中度过。
温承章向前一步,将温不韫护在身后,怒道:“柴稷,你敢!”他高居上位久了,此话一出威仪毕现,吓得衙役们两股战战。
李叔也怒瞪他。
“我只是说句实话罢了,”柴稷耸肩,“你们心虚什么?”
他在昭狱,见过的大人物多了去了,根本没被吓住。
“呵,”温挽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柴稷皱眉。
“我笑大人,一、叶、障、目。”温挽一字一句地说。
“你!”
温挽逼前一步,直直盯着柴稷的眼睛问:“那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几时自缢又是几时被发现的尸体?告官的是谁?苦主又为何一口咬定是家弟害死了她?”
“嗤,”柴稷冷笑一声,“死者名叫祝小兰,城南祝家村人士,申时自缢,申时三刻被发现。告状的是叔父祝大海,言侄女曾哭诉在温相府前遭调戏。”
这些他早有准备,否则也坐不上通判的位子。
“我……”温不韫惴惴不安,官家说的这样详实,难不成真是自己害死了她。
温父清楚,事到如今,背后之人想要置温家于死地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案子不是重点,有人想借此逼他就范才是重点。
他心中着急,面上却不显,不冷不热地问:“申时事发,顺天府酉时就来拿人,老夫怎么不知道顺天府办事效率竟然这样高了?”
“许是国舅爷上任,领导有方。”柴稷凉凉开口,半点不掩饰眼中的得意和不屑,“温家小姐,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还是那句话,有谁亲眼看见家弟调戏祝家姑娘,致其悲愤难抑?”温挽扫视周围,见无人说话,便继续道,“家弟错认人后当即便倒了歉,我也在场,跟祝家姑娘解释了来由,祝家姑娘通情达理,还将随身携带香囊赠与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