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阿姐!你可回来了,”他蹦蹦跳跳拉起小姑娘的手,高兴地说,“不韫好想你呀。”
“登徒子!谁是你阿姐。”
温挽站在丞相府前,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弟被小姑娘追着打的场景。
时值仲春,府前的杏花开的正好,粉粉嫩嫩占满枝头,小弟绕着杏树转圈,摇下的花瓣被风一吹,在空中洋洋洒洒久不落地,跟一场花瓣雨似的。
温挽足尖一点,踩着花瓣轻飘飘落到二人中间。
温不韫看呆了,他怀疑自己刚看见了话本里的花仙女,一袭白衣胜雪,眉目里藏着清冷的山风,被撇上一眼,整个人都清醒了。
“姑娘手下留情,我代自家小弟向你道个歉。”温挽用手抵住姑娘的肩膀,温声说。
那姑娘还想前进,却一步也动弹不了。
“小……小弟?”温不韫傻傻地重复了一遍。
“傻”温挽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说,“快去跟爹娘说,我回来了。”
“嗳嗳,”温不韫叠声应道,赶紧朝府里跑去,跑了两步,突然回身说,“阿姐,你真好看。”
温挽轻笑了下。
温不韫急急忙忙朝正厅跑去,这几日,他父亲辞了官,天天待在家里不用出门,今日也是一大早就跟母亲一起等在了花厅里。
“爹娘,阿姐回来了!”温不韫远远喊道。
温夫人闻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回来了?”她喜出望外,赶紧从花厅迎出来。
温母面容秀美和善,一看就是脾气好的。
温相紧跟在后面,虽然走的四平八稳,但步子明显迈的很大。
温不韫跑过去,搀着温夫人的胳膊,笑嘻嘻地说:“阿姐长的真好看,跟仙女似的,还会飞。”
“是吗?”温夫人拍拍他的手,笑着说。
她也好几年没见到女儿了,虽然经常通信,但终归不及见面。
“阿爹,阿娘,”温挽进了府,见着二老俯首便拜,“挽挽回来了。”
温夫人快走两步,把人扶起来揽进怀里,红着眼睛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温挽笑着用手抚抚母亲的眼角,说:“女儿想你了。”
“咳”被冷落半晌的温父假意咳嗽了一下。
温挽从母亲怀里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父亲,补了句:“女儿也想爹爹了。”
父亲还是那样,不苟言笑。
温相刚才还冷冰冰的脸,现在像化开了一样,他温声说:“先吃饭吧,吃完饭去休息,赶路累。”
说完他提脚率先朝饭厅走去。
温不韫跳到温挽前面,倒退着走,跟她讲:“阿姐,饭菜早就准备好啦,是我跟阿娘一大早去集市买的新鲜菜,阿爹也帮着洗菜烧火来着。”
温挽四下看了一眼,见府中没有一个婢女,便知爹娘将她们都遣走了。也是,大梁阶级森严,平头百姓是不准呼奴使婢的。
“辛苦我们阿韫啦,”温挽怜爱地揉揉他的脑袋,小弟比她小六岁,长的白净喜人,“等咱们搬去珞珈山跟师傅同住,就不用你们动手了。”
温夫人闻言,长叹一口气说:“咱怕是轻易走不了?”
家里如今失了势,早些年温父得罪的人如今排着队想报复回来,相府周围这段时间全是打探监视的人,一拨又一拨。
“先不说这个,先吃饭。”温父说。
温不韫也跟着说:“对对,先吃饭,阿姐阿爹你们快坐。”
菜不多,三荤三素一碗汤,全是温挽爱吃的。
在珞珈山这几年,师傅养的厨子都是南方人,不会做北方菜,温挽想吃都没处吃。
温母把蒸鱼挪到她面前,说:“来,尝尝这道鱼,为娘蒸了一个时辰,保准入味了。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鱼眼睛,来,都给你。”
温不韫偷偷吐了吐舌头,他阿娘一做这道菜就念叨阿姐爱吃鱼眼睛,原本他还想鱼眼睛多吓人呐,他阿姐才不爱吃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吃眼睛明目,阿韫尝尝看。”温挽分了一只鱼眼睛给小弟。
温不韫不敢拒绝,用筷子轻轻戳了它一下,见它咕噜噜滚了一圈,吓得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你别欺负他。”温母柔声拦了下,却没叫她把鱼眼睛收回去。
“阿姐~”温不韫软软地喊她。
温父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好好吃饭。”
“哦。”
温挽笑了,刚要伸手去把鱼眼睛夹回来,就听李叔匆忙走进来通报说:“容王殿下来了,在门口候着。”
容王元晦是仁敬帝嫡长子,大梁名正言顺的太子,但三年前领兵大败于乌伽后,太子位便被废了,如今只是个有名无实的闲散亲王。
“他来做什么?”温相问。
李叔焦急地说,“他没交代,只说要见老爷,咱让他进来吗?”
温相摇头,“不见,打发掉。”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