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的潤紅浮上她的臉頰,但劃在心頭最深刻的情感卻是背叛。
慕斯低著頭,腳步越來越快,最後幾乎像在逃離一般。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雷爾和麗緹雅交往很多年了。
說不上撕心裂肺,也感覺不到自己有什麼傷心。
不過就是剛認識一個月的人。
不過就是對方很了解妳,妳卻不懂他。
不過就是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卻發現他有更愛的人。
想到這裡,慕斯停下了腳步,把僵硬的嘴角扯出一個毫不在乎的輕佻笑容,她仍然低著頭,深呼吸了幾口氣,才終於像沒事人一樣抬頭挺胸,一回神才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神使殿。
慕斯走回屬於自己的房間,往床裡一倒就睡,再也不想思考任何事。
下午麗緹雅公主乘著馬車離開王宮了,他們一個月固定見一次面,平日則用書信聯繫感情。由於鄰國領土位於距王城遙遠的西邊海岸,麗緹雅並不常往來於席米斯王國,只有王宮舉辦了宴會時偶爾會來參加。
雷爾與麗緹雅就是在席米斯國王陛下的誕辰宴會中認識的,十六歲的麗緹雅成長得亭亭玉立,早就受到許多年輕公子們的關注。
談不上什麼命運般的相遇,故事一開頭就寫好了結局,他們也只是照著童話劇本走下去罷了。
送走了麗緹雅後,雷爾開始埋頭批改堆積的公文,再回神時夜色已然降臨。大理石的光滑地板映出雷爾伸懶腰的倒影,偌大的書房除了銀月色寂靜的反光以外什麼都沒有。他一向鮮少回憶過往,就如同他不曾有眷戀的人、事、物,何況是時光,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孤獨的足跡踏在時間軸上。
月光靜靜的躺在書房裡的沙發上,那裡空蕩蕩的,讓雷爾想起了某個喜歡窩在那張沙發上看書的女孩,想起了慕斯被帶回來的那天。
他一如往常的去神使殿找埃洛消遣時間,卻發現無論是冷泉還是房間裡都不見埃洛的蹤影,這很異常,因為埃洛幾乎足不出戶,像是沒有對自由的渴望那般。於是雷爾決定待在神使殿等待埃洛歸來。
一段時間後他等到了埃洛,也看見了埃洛抱著被披風包裹住的少女回來,空氣裡隱約飄著一絲血腥味和玫瑰花香。埃洛一回來就馬上將人放下施展了治癒術,雖然有看見雷爾,但一副沒時間解釋的樣子。
顯然情況相當危及,雷爾也湊過去一起施展治癒術,雖然他貴為王子,但也有修習法術和武力,並且身手非凡。更正確地說,正因為是王子,所以才必須文武雙全,品學兼優,不能露出一絲破綻讓人有機可乘,所以雷爾少年時期度過了一段刻苦磨練的日子。埃洛和薩維有現在的實力當然也是透過訓練得來的,他們三人一起受訓,只是雷爾壓力更大而已。
因為慕斯的傷勢比想像中更嚴重,當治療結束時,兩人的額角都沁出了一層薄汗,很久沒有長時間使出高端法術了,不免有些吃力。
「她是誰?」稍微調息了一會,雷爾問道。
然而雷爾的問句就像丟入許願池裡的銅板,撲通一聲沒入水中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直到剛才都只注意著慕斯的情況,沒有細看埃洛,見他不說話於是雷爾側過頭看向埃洛的臉,然後震驚地睜大了那雙宛如深海的瞳眸。
埃洛在哭。
淡色長髮遮住他的側臉,雷爾從髮間的縫隙看見埃洛的眉間極力糾結著,神情滿是痛苦,肩膀因為壓抑而微微顫抖著,咬緊薄唇不讓哽咽溢出,淚水細細滑過他精緻的面容,從下顎邊緣滴落到地面,模樣很是狼狽。
他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誰都沒見過埃洛哭泣的模樣,他總是那樣淡泊,沒什麼感情變化,如果教堂裡的神像活起來大概就像埃洛這樣,溫和歸溫和但不太有溫度。但此刻的他卻像極了普通人,栩栩如生地哭著,眼淚像珍珠串一樣珍貴。
待埃洛冷靜之後,只說了那女孩是受到雇主虐待的奴隸,他恰巧路過將她從魔窟中解救出來。雷爾當然是沒信他一臉平靜地胡說八道,首先埃洛根本不會主動出宮,再來說是虐待但這些傷痕根本是法術攻擊造成的,但雷爾也了解埃洛的脾氣,不說就是不說的固執,實在拿他沒辦法,那就姑且當是這樣。
埃洛想把少女留在宮裡,雷爾想了一些不突兀的辦法,就是讓她成為宮裡的女僕,以王子的身分保障她,多少可以讓她少一些限制,只是仍需要做些雜活才能有理由留下她,埃洛同意了這個方法。
再然後就是慕斯工作第一天就直接闖進自己臥房裡的片段,透過談話他知道慕斯失去了記憶,去找埃洛,也發現埃洛對這件事失去了原先悲傷痛楚的情緒,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和無知,而他的反應也像失憶了一樣恢復從前的平靜淡漠,彷彿那日夜晚只是雷爾做的一場夢。
不過雷爾留意到,不知何時起埃洛戴了項鍊,胸前垂掛著晶瑩剔透的玉石吊墜。
一邊回想著,雷爾已不自覺走到了神使殿。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來做什麼。就當是探病吧,他在心中隨意找了個藉口。
很難得來到神使殿不是要找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