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像是没听见白允欢的话,自顾自说道,音量逐渐拔高,让不远处的警察也能听见,“大明星,你多高贵,每天都有无数的人跟你说喜欢、对你表白、在屏幕前面为了你的负面新闻抓耳挠腮,但是你呢?!你什么都不在乎,甚至还能心安理得跟别人谈恋爱!”
“吴家才,你把人放了,有话好好说。”
警队的谈判专家向他喊话。
这是白允欢第一次知道这个变态的名字,跟他本人一样普通,普通到放进人群第一眼都难以将他挑出来……时至今日,白允欢仍然没有想起自己最开始在哪里见过他,或许是第一次接机的粉丝里有他,又或许是哪次活动里有他。
狼披着羊皮,装模作样还口口声声说“爱”。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白允欢忽然开了口,他看到警队后面有人离开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很有可能是去布置以防万一的狙击点,那么他要做的,就是配合谈判专家给自己争取尽量多的时间——吴家才是有备而来,他勒住白允欢脖子的位置非常Jing准,或许只要一拧,手里的人就能断气。
“我喜欢你,我什么都愿意给你,光是闻到你身上的味道都能让我bo起,宝贝。”
吴家才说得十分动情,“但是你却像个下贱的biao子一样爬上了那什么编剧的床!是因为他有你想要的资源吗?!”
白允欢没说话,他又害怕又觉得恼火。
谈判专家还在锲而不舍:“吴家才,你先把人放了,我们可以满足你的诉求,你现在的行为让大家都很紧张,不值得。”
他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一步,却被吴家才大声喝止。
“不要过来!”他尖叫起来,抓住白允欢脖子的手更加用力。
空气在从白允欢的喉管里流逝,他的面颊浮现出不正常的红,他的手臂还是很痛,但是这种痛意却在逐渐减弱,而白允欢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好,我们不过去。”
谈判专家停止了脚步,“我们就保持这个距离谈,你有什么诉求,不妨说出来一起商量。”
吴家才再次发出了那种怪笑,白允欢听得出来其中的疯狂……吴家才就是一个疯子,他能有什么诉求,恐怕此时他恨不得跟白允欢一起去死。
“我的诉求?那你让白允欢的那个相好来见我吧。”
晚上六点,梁暄的飞机落地。
与此同时,他接到了来自警方的电话,要求他立刻前往现场。
警车在接机口听着,拉响警铃在高速应急通道上狂奔,梁暄看着窗户外面那些倒退的大厦和高楼,平日里灵活的大脑此刻却是一片死寂。
他的手指冰凉,皮肤没有办法感知到周围的温度,他在想,倘若白允欢今天交待在这,哪怕他自己要进局子,他也要把那个变态亲手杀了给他陪葬。
别说白允欢是他护在手心里的宝贝,更是整个白家都宠着的那个幺儿,什么时候受过这份罪……他的欢欢要有多害怕呢?
好在机场跟那个市郊公园在同一个方向,六点半,梁暄所坐的警车抵达现场。
现场已经僵持很久,白允欢由于胳膊上的痛意和心理上的折磨,已经陷入了一种虚弱的状态,被那人勒在手里仿佛一个随时可以被夺命的nai猫。
而吴家才却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背靠着房子外侧的墙壁,以防用警员从后面偷袭,手臂架在白允欢的脖子上片刻都不松懈:“只要你们让梁暄过来,我就放人。”
这是他给警方的承诺。
当时,在场的人都相信了他的话,觉得那人已经黔驴技穷,只是想在最后恶心一把白允欢,只要把人带到,今天的一切闹剧都会结束。
然而……他们都想错了。
在梁暄走下车的一刻,那人忽然露出了诡异又满足的笑容:“你们这些人,什么都好,含着金汤匙出生,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可你们又比我们这些人多了什么呢?!你们只是多了点投胎的好运。
“凭什么你们活得那么轻松,而我们,就连‘喜欢’都像是臭水沟里的老鼠惹人厌烦,凭什么!”
吴家才激动起来,发指眦裂,声嘶力竭喊起来:“你来得很好,你们不是相爱吗?今天我就让他在你面前……”
嘭!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当白允欢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条勒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已经软下去,有温热的ye体溅在他的脸上、身上、衣服上,他不敢往后看,向前踉跄两步跌进了梁暄的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
梁暄的视线很快从吴家才倒下的身影上挪开,抱紧了怀里的男孩,不断重复着同一句话,不知道是说给白允欢听还是说给他自己。
白允欢抓着他的衣襟:“我没事,你不要害怕。”
这样一句话说完,长时间的紧张情绪在瞬间抽离,低血糖外加胳膊上的伤口让他昏睡过去。
警员在现场忙碌起来,提前赶来的医务人员直接将他送上救护车。
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