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才是天子。昭武帝的心放下来了,一直以来困扰他的问题,这个十四岁的女孩子给了他答案。
昭武帝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开脱,并不代表,他就能原谅篡位的儿子。
大朝会之前,赵晖就已经被关在了诏狱,大朝会的时候,赵昭没有找到领兵南疆的机会,会后也一并被投进了诏狱。
皇后先是为太子求情跪了一夜,如今小儿子命不保夕,到底是亲生的,她不得不再次跪在乾元殿前,哭诉了一晚上,呜呜咽咽的声音如孤魂野鬼在嚎叫,第二天早上,她嗓子哑得话都说不出来。
皇贵妃倒是淡定,递了消息出宫,给娘家的人,让安平伯府用世子苏南宴换大皇子一个平安。
安平伯府靠裙带关系上位,府上既没个读书人,也没有个握剑的。贵妃眼见年老色衰,大皇子争储君之位也没有多少胜算,安平伯府倒是想得开,把府上唯一的嫡长子送到了军中,希望能够搏个军功。
苏南宴十六岁从军,如今已经过去六年了。到底是安平伯府的嫡长子,安平伯既想他能够立下军功,又不想拿儿子的命冒险,便令他去了南疆,想着就算打仗也是起个冲突小打小闹一下。
谁知,乔春煊没了独种儿子,脑子一下子就被灌满了水,居然铤而走险,十万大军折在了南疆雨林之中。苏南宴押后,眼见形势不妙,带着自己的五千人马退了出来,如今与南疆僵持着。
苏南宴在南疆六年,没了乔春煊,他就是最清楚实际情况的人,若他能够为萧凌辰效力,对萧凌辰来说,无疑是与虎添翼的事。
谢宝瓒若是心向着自己未来的夫君,一定不会不理睬这枚橄榄枝。
大军压境,南北不利于战的消息一波波地传来。京城的大街上,已经少见香车宝马,往日里人来人往的银楼,如今也门可罗雀。
苏南枝坐着马车从街上经过,不由得感慨万千,曾几何时,她们这些贵女们还为了一个不待见自己的男人争风吃醋,彼此倾轧,如今,谁还有心想这些呢?
昨晚,姑姑从宫里带话出来后,家里就乱成了一锅粥,她今日一大早被赶出来,和母亲一起到谢家拜访,名义上是宽慰谢宝瓒,实则,是去言和。
想到自己曾经和谢宝瓒的那点恩怨,苏南枝如今也啼笑皆非了,那些事好似上辈子的事了,年少的轻狂,而实际上才过去了几天呢?
谢宝瓒从宫里回来就缩进了琉璃院,老太太几次打发人来看她,她都以累了,身体乏为由没有过去。老太太只差亲自过来了。
大白天里,萧凌辰躲在谢宝瓒的闺房里,两人说话胆战心惊的。虽然已经是未婚夫妻了,但这么偷摸着,到底还是于礼不合。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南疆?我就算想去,我也是想和你一起去。”
这么两地分居算怎么回事?萧凌辰有点不高兴。
“你来京城的时候,一定不是这么想的。当时,我猜想你肯定是打算得皇上的信任,将来领兵一方,关键时候能够施展抱负,不管是拿下燕北王府也好,还是有别的雄心壮志,一定不会是想和我一起,一架马车,就这么游手好闲到南疆去。”
萧凌辰被她说中了心思,也并不觉得有多丢人,“今非昔比,我想法变了也理所当然。”
“我不是谢家女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苍雪老和尚一直装死,当年他说护龙凤出为谢氏女的话,不知道他是不是年老忘性大,也不出来澄清了。我想,不是他不出来澄清,而是他这张嘴虽然长在他的脸上,但什么时候说话,该说什么,都不是他说了算的。”
萧凌辰握了握拳头,此时,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几乎要把他逼疯了。
“逍遥阁这些年在我手上,勉力支撑,皇上才稍微睡得着觉。我今日说两位兄长在北地,随时都能够率兵出征,皇上并没有听进去,我想他一定另有打算。只是朝中已无可以领兵的大将,若是你在南疆能够打一场漂亮仗,北地便可图。”
谢宝瓒握住了他的手,“侯爷,你也知道,我只能留在京城,逍遥阁一日在我手上,我一日不能离开京城。我是你的未婚妻,我的荣辱系于你的身上,但是对我来说,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萧凌辰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他何尝不知她身上是一个死局,皇帝忌惮逍遥阁,而逍遥阁也是谢宝瓒赖以生存的依仗,谢家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选她接掌逍遥阁。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神仙都不知道呢。谢宝瓒百年之后,江山更迭成什么样子,谁知道呢?
谢翃当年从城隍庙抱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他真的只是想给夫人一个女儿,后面的一切安排难道真是天意吗?
范氏面若冰霜,一张脸好似戴了一个铁面具。郭崇坐在旁边一杯茶接一杯茶地喝,他明明身体劲瘦,可膀胱似乎没有什么负担。
邱氏跪在地上哭道,“是妾身猪油蒙了心,就想到樱儿那么小一点跟着妾身流放,不想她受这个罪,妾身才会想到这遭天打雷劈的主意,妾身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