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国公主就着他的手喝了水,抵着他的肩膀不住的抹泪:“我就这么一个弟弟, 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宫就不活了。”
“胡说什么呢?你不活了让我怎么办,”谢驸马拿大拇指帮她拭泪:“好好休息一会, 明早我一定把太子给你原原本本的找回来。”
许是真的太累了, 承国公主倚着他的肩膀,不多时便真的睡着了。谢驸马将人安置好,挑帘出去正巧撞见裴铭整队入山寻人,他打了声招呼:“裴将军, 是要入山吗?我陪你。”
裴铭不多说,只恭敬的朝他施了个谢礼。虽是要入山寻人,但营地这边同样不敢放松警惕,景和帝让人拿着兵符去调了离此处最近的项城军来,护卫周遭安全,防止有人作乱。
向煦的大帐内亦是灯火通明,几个幕僚意见不一聒噪的他心烦,有一幕僚道:“向祈被困林中,裴铭带兵入山寻人,营地内防备正是薄弱,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拿下帝后二人,他向祈岂敢不乖乖就范?”
“吴大人别忘了,项城军离此地不过两个时辰的脚程,两个时辰之内控制不住营地局势,等项城军围上来,您又打算如何?”这人质问道:“你不要命,难不成大家跟着你一起陪葬吗?”
“你个胆小如鼠的孬种,只要拿下了帝后,谁人敢异动?至于那向祈,一把火烧了山林,我看他命有多硬,”这位被唤作吴大人的转向陆离:“将军,两个时辰,可能将帝后捏在手心里?”
陆离瞧了瞧众人,又看看向煦,诚恳道:“末将无能,并无十足把握。”
“你……”
眼见众人还要吵嚷,向煦适时道:“都安静会,再等等。”
“殿下,”那幕僚还待再劝,向煦抬手示意他不必再劝。
他对向祈好像怀着天生的怯意,向祈不死,他根本就不敢放开手脚大胆施为。
林中,红袖寻了个机会跑了出来,遇着裴铭带人入山寻人,她将大致经过讲了一遭,忙给众人带路。原来颜姝落脚的地方哪里还有人在,裴铭将周遭排查了一番,并无打斗的痕迹,红袖担忧的同时又不免有些庆幸,没有跟狼群撕扯的迹象,最起码说明人是安全的。
颜姝知道这些人在将自己往丛林深处引,可现在除了跟着他们也没别的办法,一来,自己想要偷溜的话太过显眼;二来,即便跑出去了,在这虫兽遍布的地方,无异于找死。她只能等。
向祈带着人连续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眼瞧着人困马乏,只得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等天亮再做打算。可他们这些人刚落了脚,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枯木碎枝被踩断的声音,他忙将刀柄握在手里,却听到了颜姝的声音。
他本以为是自己太累了幻听,可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他试探性道:“阿颜?”
“殿下?”颜姝也在唤他,他燃了烛火,下一瞬便被人扑了满怀,颜姝双手环着他的腰哭的厉害,旁人见了这种情况只能尴尬回避,他帮她擦去眼角泪痕,温声道:“怎么脏的跟小花猫似的?没跟人出去?”
“我害怕,”颜姝不回答他,只一味的哭,时不时还要加上几句害怕、想你,周遭的那些人直觉这不是自己该听的,自觉又走远了几步。颜姝趁人不注意,这才凑近他耳边低声道:“有内鬼。”
向祈神色凝重,颜姝则指着那些金吾卫给他使眼色:“我不确定被人收买了多少?但这批人绝对不纯粹,小心点吧,太子殿下。”
“这会子又不害怕了?”向祈打量她眉目间的调侃神色:“感情刚才全是装给我看的?”
“你在我身边我有什么好怕的,”颜姝拿手指梳理他披风的肩带玩,脑袋靠在他胸前:“想想怎么办吧,我的好殿下。”
“今晚怕是睡不安稳了,”向祈俯身将人抱了起来,颜姝反应过来刚要开口,便听向祈大声道:“怎么吓得腿都软了,抱好了,别摔下去。”
颜姝没甚威慑力的瞪他一眼,拿手指在他腰间狠狠拧了一把,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形。
向祈找了块空地落脚,刚将人放下,那位曹中候忙上来请罪:“末将一时失察迷了路,没能将太子妃及时送出去,请殿下降罪。”
“今晚大家都辛苦了,”他道:“找个地方休息,有话明天再说。”
今日狩猎的时候众人还狩了些野兔、野鸡之类,向祈原不想生火的,在林中生活能驱赶大多数兽类,但却易引狼群,他一点都不想被这玩意缠上。他原本打算就这么挨过一晚上就算了,一群大男人饿一顿又死不了人,但颜姝也大半天没有进食了。是以,他索性命人架火烤rou,待会儿快些将火熄了也就是了。
rou的香味很快四溢开来,这些人在林中奔波了大半日,这会儿都饿的眼中直冒Jing光,看着那滋滋冒油的野物个个直咽口水。疾锋将烤好的rou类递给向祈,他只接了一串过来,吩咐道:“给大家分了吧。”
这些人这会是真的饿了,也不讲究那么多,席地而坐大口吃rou,向祈又将水囊丢过去,因着水不多,众人传递着喝一口略微缓解口渴也便罢了。
向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