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头覆盖在文件夹上时,他感到一条小小的电流通过心脏。
原溪没有主动搭理白安,用和平常没有差别的眼神看过去,又用正常的速度收回来。
白安站在原地不动,却和原溪说:“我想和你谈谈。”
原溪猜白安不敢跟着自己进去,因此像没有听到一样往里走。
艾琳为他打开了门,恭敬地站在一边,谁也没看。
在原溪面前,白安仍然表现得有些高傲,他挺着身子倔强地背对原溪站了一会儿,等艾琳回身关门的时候才有点着急地叫住他们:“你还真懂礼貌。”
原溪觉得白安别扭又奇怪,连头也没回,弯下腰去脱鞋子。
可是白安没让他脱完就过来拽住他的手肘,原溪被拉得趔趄了一下,蝴蝶骨磕在鞋柜上,疼得皱起眉头。
白安立刻松开手,马上又意识到什么,有点慌地重新扶上来,问:“你没事吧?”原溪弓着身子撑了一会儿柜子才重新缓过来,对着白安轻轻摇了摇头。
白安和原溪对视了一眼,忽然放开了他的手臂,有些厌恶地后退一步。
白安对原溪突然的情绪不是没有来由。原溪疼了一阵,看白安时眼眶里蓄着点泪花,并且摇了头,没有和白安闹,没有得意洋洋或者满脸凶恶,而是用他冰冷的一张脸,表现得十分可怜。
白安最怕这种人。
“需要去医院吗?”白安问得很冷漠。
原溪碰了一下身后,但只摸到腰的位置,却再次摇了头。
白安瞪他一眼,低头看了下他握着的手机,把自己的翻出来亮到他面前,很大声地说:“我要加你微信。”
原溪没理他,但白安也不走,原溪做不出把人往外推的事,只能把二维码亮出来给他扫。
白安的添加提示很快跳出来,直到看到手机上显示添加成功,他才终于离开。
原溪埋头看了一会儿手机,觉得白安的号码有些熟悉,退出去对了一下在日本时接到的电话,听到门外响起汽车的声音。
“您晚上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艾琳问了一声,原溪才从走神中反应回来。
晚餐结束的时候原溪又去看公众号,发现有唐渡出现的那一张照片已经被删除了,且原本评论区中所有关于这张照片的讨论也全都消失了。
见处理得如此彻底,原溪去感谢了师姐,师姐先是回复了一个问号,隔了一会儿才又说:我还在和师兄沟通,已经删除了吗
原溪盯着师姐这句话想了一会儿,一开始是紧张,然后是不理解自己的紧张。
唐渡手下的人,应该不会这么没用,连这么一点关于总裁的小事都处理不好。
原溪和唐渡手上数字大得吓人的资产相比,的确很少很少、很小很小、十分微毫。
他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或许唐渡还什么都不知道,事情就已经被处理好了,或者是唐渡真的知道了,他也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给原溪一些多余的情绪。
所以原溪为了唐渡提心吊胆,似乎有些可笑。
这天晚上唐渡是在原溪睡着以后才回来的,他粗鲁地闯进来,分明看到屋里漆黑一片,还是连步子都不压着,开了原溪床头一盏昏黄的小灯,掀开被子抱着他的肩膀吻他。
原溪从他推门开始就逐渐醒了,唐渡身上既有浓郁的酒味,又有沐浴露的清香,两者混杂在一起,让原溪几乎和唐渡一样既醉又醒。
原溪听到唐渡压低了声音伏在他耳旁说:“晚上吃饱没?我可能会要得很多。”
原溪被抬起腰,接着开始害怕,等唐渡的手摸到后背他才急促地哼了一声。
唐渡停下来,双手放在原溪两侧,眉毛一平,问:“怎么了?”
应该是之前撞在柜子上的伤,如果换一个唐渡眼睛没那么红的时间,原溪一定会摇头,上药很麻烦且毫无必要,但现在情况有些不同。
原溪立刻皱起了眉,手摸到肩膀的地方,指尖往下探了一些,示意是在背后。
唐渡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又面无表情地看了原溪一会儿,原溪怕是他打断了唐渡的情绪,弄得现在气氛很糟糕,因此心虚地躺下来,主动解了几颗纽扣。
只差领口那一颗的时候,唐渡碰开了原溪的手指,换上了自己的。
唐渡可能是喝得多了,手指不颤抖,但是也很不灵活,一颗不紧的扣子开了好多下。
原溪合上眼,以为唐渡要来了,结果唐渡只是抱着他,将他翻了个身,还提醒了一句“小心脸”,借着一点点光看原溪的后背。
肩胛骨的地方青了一小块,刚好是在最突出的地方,像一只落到岩石顶上的蝴蝶。
唐渡滚烫的手掌抚上来,声音沙哑地说:“可能需要上药了。”
他话音一落,床很大幅度地震了一下,唐渡起身离开了,随后脚步titatita响起来,快而密集。
原溪趴在枕头上,因为不舒服而侧过了脸,想不通明明唐渡去的时候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