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去就不去?!”白母却突然站起身,怒道,“你必须去!一会儿就走!”
白啄并不知道这十来天发生了什么,白母的态度比上一次要强硬许多。
白啄静静看着白母,一言不发。
这是她过往一贯用的方式,坚持她认为对的。
“妈,您不是说再给我妹一段时间想想?”白凛也站起身下意识打圆场,“万一真的适合有情人终成眷属不也挺好......”
“不行!”像是被针扎了下,白母情绪异常激动,“不用想了,我不同意!她今天必须去,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那个叫什么x......”白母顿了下,“就是不行!”
似乎连那个名字都吝啬从她口中说出来,像是那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许厌。”白啄看出来了,于是张口替她说出来,“妈,他叫许......”
“啪!”
白母打完这巴掌后连手都在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劲儿使大了。
白啄感受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心想,应该两者都有。
“妈!”白凛吃惊于他妈妈的行为,看到白啄嘴角的血时,连忙想走过去看看她的伤口。
还没动作,就被白母拉住了胳膊。
“白啄,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你就去。”白母颤抖的手指着白啄,“那个人......”
理智告诉白啄不该再说话,可白母眼中的厌恶还是刺痛了她,白啄不愿看,下意识想解释:“妈,他叫许......”
他叫许厌,是个特别好的人。
可白母并没有给她机会。
“我不管他叫什么!叫什么都和我没关系也和你没关系!”
看白母如此激动的神情,再想到她今晚的态度,白啄愣了下,明白了。
她随即笑了出来,道:“您查他。”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我查他怎么了?!”白母毫不避讳,“他那么怕查,怎么不少做点亏心事?!”
现在,白凛算是听明白了,她妹妹喜欢的那个人不过关,更甚者是人品有问题,但看此刻剑拔弩张的情况还是下意识打圆场:“漫城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也许查错人......”
“查错了?!”白母瞪着白凛,“整个漫城叫那名的满打满算就五个人!”
白凛愣了下,想到白啄说的“厂犬厌”时才反应过来,这种带有不被祝福含义的名字,叫的人少也就不奇怪了。
白凛干笑两声,“那不是还有五个人吗?”
“一个女的,两个结婚的,一个混吃等死啃老的,”白母转过视线怒视白啄,眼睛淬着火,咬着牙说出剩下几个字,“一个杀人犯,是哪个?!”
杀人犯?
白凛被白母的最后几个字砸昏了头,以为出现了幻听,怎么还和杀人犯联系一起了?
白母说完低头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朝着白啄脸上甩过去,咬牙切齿道:“你问问她是哪个?!看看有没有她嘴里的那个人!”
那些照片砸到白啄身上脸上,最后又慢慢飘落在地下。
白啄低头,看着飘在她面前的那张照片,和照片上的人对视,许久,才出声:“您不是知道了吗?”
所以才如此生气。
说着,她蹲下身,伸手把那张照片拾起,明明很轻,在白啄手中却似千斤重,两只手还怕捧不住。
照片中的人依旧是寸头,只是更短,头皮上只剩下青茬。他紧绷着唇,那双眼睛看着镜头的眼神毫无温度。
冷漠至极,对这个世界冷漠至极。
白啄用眼睛一寸一寸描摹照片上的人:额头、眉毛、眼睛、鼻梁、嘴唇,下巴。
她恨不得拿放大镜,不错过一点。
白啄许久没见过许厌了。
409天。
一年一个月又十四天。
许厌嘴角青紫,破了口子。
白啄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下他破损的嘴角。
还不敢使劲儿,轻轻碰了下在就移开了手指,像是他会疼似的。
想起她的嘴角,白啄笑了笑,要是他亲眼看到了她这幅狼狈的样子,不知是皱眉冷眼看她,还是帮她处理伤口。白啄想,应该是两者兼备,冷着脸处理完伤口后转身就走,连句关心的话都不会说。
太烦人了!
活该他三十岁了还没有女朋友!
随即白啄愣了下,这种小孩子语气的话她几岁都不说了,如今多活近三十年,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也许是白啄那轻轻的笑声刺激到了白母,她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从白啄手中夺回了那张照片。
白啄没想到她母亲突然动作,照片离手时她心中慌乱,下意识跟着起身,叫道:“妈.......”
“你看看他!好好看看!”白母拿着那张照片放在白啄眼前,“他穿的是什么?!是囚服!!犯人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