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的战斗力也是时强时弱,这时就算是比较弱的时候,也是因为皇帝即位之初那几年对军队的大力整肃,近几年在宣大一线对付鞑靼可谓是游刃有余。这样情形之下汪直与王越的天子之师开过去自然更是所向披靡,又很容易就大捷了。
这一次出征总算稍稍像点样子了,正月里的辽东仍然白雪皑皑,王越也同样不会放任汪直去亲自杀敌,不过也没像陈钺那样将他像个宝宝一样保护在最后方的马车里,领兵出战的时候,他便叫汪直如他一样,穿戴起甲胄骑着马临战指挥,至少亲眼见证了两军交战的热血场面。
用兵之道,细细问询遇到什么样的敌人该如何打,遇到何样情况该如何处置,听了陈钺的详细讲解,汪直纸上谈兵的能力大有提升。
汪直全不在乎:“怕什么参奏?这帮子野人凶狠非常,有朝一日真叫他们成了气候,他们可是要来杀光咱们大明的老弱妇孺呢!没事,上奏之时都说是我的主意好了。”
亲眼见到成万的人在雪原上冲锋厮杀的场面,汪直当真是热血沸腾,觉得从前两辈子的见识加在一起都不敌这一刻的所见所闻更加震撼人心。
他只盼着这一次是把野猪皮的祖爷爷祖奶奶都杀干净了,就此改变历史,将来江山哪怕交给李闯呢,总比被这帮子人祸害强得多。
他们的敌人虽然现在不强大,可那是建州女真!是野猪皮努尔哈赤的祖宗!将来就是他们南下入侵,杀了数百万的汉人,统治中国两百多年,把汉族文人的风骨打压殆尽,让做奴才成了官员的唯一追求,还通过无数次的文字狱将自身恶行洗刷干净,颠倒黑白把自家的杀人狂皇帝吹成旷古明君,让直至现代的大量国人都还蒙在鼓里,以为“兲朝上国”只是古人做过的梦……
成化皇帝接到捷报后,升右副都御史陈钺为右都御史,汪直因是内臣,不同于外官,增加禄米,“食米岁三十六石”。
汪直早在学初中历史的时候就恶心死他们了!恨不得钻进历史书里去把那伙人灭族才好。后来看了相关书籍才知道,那些人比历史书上还要更坏着千百倍,尤其是,他们曾经那么坏,却因要维持民族和谐的缘故,其劣迹在现代鲜为人知——才有百分之几的现代人知道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的详情啊?那死的人数可比南京大屠杀多了十倍不止啊!
以汪直的性子当然很忍不了这种阴嗖嗖的负面情绪,便逮住个机会对王越直言解释,他那时与陈钺出兵是多种元素促成的,不是故意冷落老朋友,王越当然哈哈笑着解释自己也没多想,当然不会介意。
第116章 最终章 桃叶尖上尖,柳叶遮满了天…………
对于这次大捷,好像最不高兴的人是王越。此时王越已然升任兵部尚书,又早有军功在身,还常以懂兵事为荣,又是相比陈钺与汪直关系更近的好朋友,却没能做上汪直头一次统兵的战友,未免心有不甘。好在没过很久,好机会就送上门了。
可汪直还是感觉得出,王越根本没听进去,简而言之就是:你爱
成化十五年冬,迤北亦思马因犯边。皇帝接奏后于成化十六年正月,任命太监汪直监督军务、 兵部尚书王越提督军务、保国公朱永佩平虏将军印,充总兵官,率京兵万人,赴延绥御虏。
建州女真不成气候,此时明朝面临的外虏威胁还主要来自于鞑靼。汪直领兵打建州女真是试刀,胜利回返后才过了半年,大同宣府一带又传来几乎每年一次的扣边讯息,皇帝便指派汪王组合再出兵过去。
他们出兵离京才过了不到两个月,皇帝便收到了汪直、王越派人送来的威宁海子大捷捷报,随后进封王越为威宁伯,子孙世袭,仍兼任太子太保之职;太监汪直岁加食米四十八石。
可奏本送回京师,皇帝却只叫游击、参政和京营的官员们带着大部分军队撤回,而让汪直与王越留下总镇大同宣府。
或许在外人看来,王越是他的至交好友,与他好得无话不谈,可汪直感觉得出,因为他的首次领兵是与陈钺去的,王越自那时起便与他生了芥蒂。这种芥蒂王越也不可能挂在脸上,更不可能直说出口,但汪直这些年也是与人精们打交道得多了,能够隐隐体会得出王越笑容之下隐藏的疏离。
王越听后也只好苦笑作罢。
对此王越不太支持,事后劝他,这一次杀也就杀了,以后最好别再这么干,杀对方的老弱妇孺是动兵禁忌,容易授人以柄,被人当做冒功来参奏。
对现在的汪直而言,打仗还算是件好玩的事,唯一的坏处,就是离开家,离开媳妇。原本出来打个仗随随便便就要离家三五个月,这下留下镇守,时间更是要拉长许多,他很惦记蓉湘。也没别的可惦记,就是怕蓉湘太过惦记他。
现在终于有机会泄愤了,真该杀光丫的!
本来此次出兵的目的还只是给予对方适度打击,让他们不再侵扰大明边民即可,汪直却不满足于此,等击溃了对方军队之后,他又亲率兵马追击百余里,直捣黄龙,冲入对方后方营地,也不管是老是少是男是女,把见得着、逮得着的女真人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