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多想,直接向着那个男孩子奋力奔跑。
在男孩儿翻过栏杆往下跳的那一瞬间,冲过去的林有期直接伸手抓车住了他的胳膊。
但是几乎同时,沉重的下坠力让林有期的左肩疼的仿佛要撕裂。
他绷紧下颚,右手死死摁着石栏,左手紧抓对方的胳膊不松。
林有期慢慢地伸出右手,递过去,对男孩说:“手给我。”
小男孩可能也是在跳桥后忽然又感觉到了害怕,尤其现在他的脚下就是波涛汹涌的江水。
他泫然欲泣地乖乖将手递给了林有期。
周围有其他热心的男同志也跑过来帮林有期的忙,大家合力很快就把男孩子给拽了上来。
陆染在林有期从她身边跑开的那一刻就懵在了原地,她呆呆地定住,好一会儿,脚才挪得动地方。
等她走过去时,孩子已经被他救了上来,大家都在关心小男孩的情况,却忽略了林有期的反常。
他的右手摁在左肩上,正要试图活动左肩的肩膀。
陆染皱紧眉,抓住他的左胳膊,制住他。
她眼眶通红地问:“你的肩膀是不是又伤到了?”
林有期冲她笑了下,安抚说:“没事,就被抻了下。”
“我们去医院,”陆染的声音哽咽,眼泪落下来,她拉着他的手要走,心疼地哭着说:“我们去医院……”
就在这时,男孩子的母亲终于心慌意乱地找了过来。
一个穿着藏蓝色旗袍的女人急匆匆地出现,她在看到安然无恙的儿子后,她语气心有余悸地喊:“思为!思为你有话好好跟妈妈说,不想补课我们再商量,你为什么要乱跑!”
人群中有人对她说:“先别训孩子啦,照顾一下他的情绪吧,刚才要不是有人及时拉住了他,现在你儿子都跳江了。”
沈清澜紧紧握着儿子的手,抹了下眼泪问大家:“是哪位好心人?”
林有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意外了下,很快神色就恢复如常。
他不想再多呆,刚转过身,拉着陆染快速走了没两步,就被围观群众指出了他就是救人的那个人。
沈清澜立刻拉着儿子小跑着追上来,感激不尽地道谢:“谢谢……”
话刚出口,她就看到了林有期的相貌。
剩下的话瞬间梗在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染满心都是林有期的伤,根本没在意对方的母亲是谁,这下看到眼前的这张脸,她才蓦地想起,她曾经在照片上见到过。
尽管容貌不再艳丽,但依然很好辨认。
尤其她也穿旗袍。
林有期平静地看着沈清澜,摁在伤肩上的手慢慢地自然垂落下来。
他的话语无波无澜:“不谢。”
说完,他就牵着陆染的手要继续走。
沈清澜还没说话,那个叫思为的小男孩察觉到了他刚才一直摁着肩膀,急忙问:“哥哥,你的肩膀是不是伤到了?”
因为后怕,他说话还带着颤意。
沈清澜慌乱地问:“伤到了?哪只肩膀?疼不疼?我带你去医院。”
林有期还没说话,陆染就冷淡道:“不用,我们有车。”
而后,陆染拉着林有期去了他们停车的地方,她从林有期手中拿了车钥匙,开车带他去医院。
在拍了片做完检查后,确定是旧伤复发。
只因为救那个孩子。
而狗血的是,对方还是他亲生母亲和别人生的另一个孩子。
陆染越来越为林有期意难平。
被医生用护具固定好,又拿了些消炎消肿的药,两个人从科室出来,等在外面的沈清澜就立刻拉着小男孩凑了过来。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沈清澜问道。
陆染抢在林有期前面回答她:“旧伤复发。”
“旧伤?”沈清澜皱紧眉问:“什么时候有过旧伤?”
林有期没答,只是问她:“你怎么会来沈城?”
沈清澜舒了口气,回道:“思为今年小升初,成绩不太理想,我带他过来找个教授。”
然后才意识到什么,连忙往前拉了拉小男孩,说:“思为,叫哥哥。”
小男孩乖乖地喊了林有期一声哥哥。
林有期没应。
然后小男孩就仰起头来,疑问:“妈,你和这个哥哥以前就认识吗?”
听他们说话像是很早之前就认识的。
沈清澜的目光躲闪,尴尬地扯出一丝笑。
随即,林有期和陆染就听到她吞吐而轻飘地说:“哥哥是……是妈妈朋友的儿子。”
林有期的脊背线条瞬间绷紧。
随即,他的喉间溢出一声低促的笑,像讽刺沈清澜,又仿佛在自嘲。
陆染气得杏眼圆睁,愤愤地怒瞪着沈清澜。
眼前的女人虽然年龄将近六十,但风韵犹存,确实如林星浅所说,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