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厉出来不久,卧室里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门外的吵闹声随之一静。
房外的人神色各异,随着寇厉推开卧室门,众人鱼贯而入。
他们很快见到了自称被绑架又自己逃回来的边意,他正坐在床上,一只包扎过的手放在被面上,另一只还放在被中,十分防备地看着他们。
他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冷冷地割过他们的脸。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失踪一年刚回到家的大少爷,而像是在地狱困了十年,爬回来复仇的恶鬼。
那张脸明明苍白娇美,却平白让人寒毛竖立。
一时间,无人开口说话。
而边意最后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弟弟边羽的身上。
他朝着他勾了个笑容,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在边羽身上。
在此情况下,边羽不得不走到边意的床边,他蹲下身,溢满担忧地望着兄长,“哥,你没事吧?那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会和你一模一样?”
边意没有回答,眼睛还在边羽的身上不断打量。
边羽说不好这种感觉,但十分糟糕,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满了,只不过藏在衣物下,无人发觉。
也许是想摆脱边意此时怪异的视线,又或者是习惯了一年里在“边意”跟前的相处模式,边羽眼里很快挤出泪花,带着哭腔道:“都怪我们,我们是哥哥你最亲的人,竟然都没有察觉到……”
他说这句,眼睛朝着寇厉瞥了去。寇厉并没有看他,也像是根本没听见他说话,只低着头,看着床头边被边意摔碎的那个玻璃杯子。
寇厉虽未看边羽,但这房间里的其他看客们,却均顺着边羽的视线朝寇厉看去。
是啊,最亲的人都没认出来啊。
寇家这个老幺还和那个“边意”朝夕相处,怕是给边意戴了不知多少次绿帽了吧?
如果现在房间里这个是真,那这笔烂帐又该如何算?
看着边意也朝着寇厉看去,边羽又靠近了些许,伸手想去握住边意的手,嘴里边说着:“哥,你都不知道我听到消息有多担心你,你现在没事可真是太好了,那个冒充你的人虽然逃了,但肯定要不了多久就能——”
边羽矫揉造作的表演被边意手里的杯子碎片叫停了。
薄而锋利的玻璃片就抵在边羽方才还带着哭腔说话的喉咙上,边羽双眼突起,瞪得极大,他想吞咽唾沫,却又害怕碎片割破自己的皮rou,只能抖着牙齿生生忍着。
他求助地看向其他人,岂料在场的人同他一样错愕不已。
除了仍然毫无反应的寇厉。
“边羽,你这专扎人心窝子的话,还是这么动听啊?”边意又笑了起来,那张脸尽管没有血色,可只要他一笑起来,却仍然是最能吸引人目光的存在。
“可是怎么办呢?哥全都看着听着,你不知道我现在听见你的声音,就控制不住地想杀了你吗?”边意手上用力,讥讽地欣赏着边羽眼里流露出的恐惧。
对,杀了他,杀了边羽和关希!都是他们,毁了他的小树苗,都该死!
在边羽痛得尖叫起来时,身旁一只手制止了边意的动作。
寇厉掰开边意牢牢按在边羽肩膀上的手,一脚踢开被吓得腿软得动都动不了的边羽,随后深深地凝视着边意。
仿佛在问:你在发什么疯。
边意挑眉,笑意盈盈地望着身前的寇厉。
“对,还有你。”
我怎么可能忘了?谁我都不会放过!
第4章 回归与逃离
发疯么?
边意当然知道自己不正常,但在那个鬼地方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他怎么可能还正常?
尤其当他看见了边羽这张脸,听见他的声音。
边羽一直觊觎着寇厉,这一点边意很早就知道,所以从没给过边羽靠近他们一家的机会。就算过年过节,父亲让边意带着丈夫儿子回家,边意也不会和边羽在同一张桌出现。
边羽是继母的儿子,比边意小三岁,虽算不上私生子,但当时边意的父母离婚时,边羽已经在他妈的肚子里揣着了。
边意的父亲多少也是有愧的,并没有要求边意要和这个弟弟相处得多么亲厚。
可边意不同边羽来往,边羽却是想方设法地朝他们夫夫二人跟前凑。
边意还未被绑走时,边羽的所有手段都只是拙劣的表演,甚至可能还会被夫夫俩拿来当作调情的工具人,除了惨找不到第二个词形容。
但后来关希来了,他和边羽成了亲手足,他放任边羽进了家门,放任边羽在寇厉面前sao首弄姿。
其目的有二。
一是,透过边羽的表演,享受寇厉为了他不对任何人心动的爽快;二是,一边以单纯小白莲的模样示人,一边炫耀,他喜欢跟边羽在一起,就是喜欢看边羽对他虚假的笑,眼里却藏不住的嫉妒和酸意。
然而,事情如果只是这些无谓的争风吃醋便罢了。边意看着也只是会觉得这两个人极其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