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耿束……”同样缠绕着纱布的小手小心翼翼地刚碰到他染血的纱布,眼泪便猝不及防的掉落下来。
耿束似有所觉,这一刻忽地一动。
而没做好面对他心理准备的姜呦呦却是一慌,仓促间脑袋一片空白,等耿束醒来看过去,只看见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睡着的小姑娘,昏暗的月光下她的小脸苍白又脆弱,轻而易举就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妄念。
耿束几乎是鬼迷心窍地抬起手,一点、一点地靠近,温凉的指尖无法自拔地要触上她浅淡又柔软的唇。
真……
欲.念将起,一滴泪忽地从她眼角滑落。
耿束瞬间从暧昧模式无缝切换哄孩子状态,“乖了乖了,不疼不疼哥在这,别哭了啊。”再哭老子也要哭给你看了。
傍晚她晕过去后好不容易送到了村卫生站,把许老大夫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的那半颗退烧药找出来给喂下去,却没想到昏迷之后她那般怕苦随性,一入嘴就给吐出来,没辙最后给碾碎还加了糖混进去才给灌下一小半,其余全给浪费了。
吃完药后脖子手脚等位置还擦了兑了水的白酒给降温,死活降不下去,只能借来自行车一边让她坐在铺了木板的前杠上,用兜小孩那种软布带缠着固定在自己身上,一边一手扶着她一手骑车,颠簸着到了镇上来输ye。
输ye的时候也不安分,血管小找了半天,护士不熟练把她扎了几下把她扎疼了就挣扎还哭,艰难扎下去之后血ye还倒流,一刻也不停歇地要按住。
后来还在昏睡中边哭边说胡话,大概是被野猪和坠崖吓坏了,一直喊怕喊要回家喊爸爸妈妈哥哥啥的,哭得叫那个戳人心肝。
到最后急的满头冒汗的耿束自称哥来哄她,没想到真能哄住,于是一哄就哄了大半个晚上,所以才有一见到她哭就自动进入哄孩子模式还自称哥这一幕。
被她哭怕了。
然而姜呦呦却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她闭着眼对声音更加敏感,听到耿束自称哥还有那有些急躁的语气便以为他是不太耐烦照顾她了,因为她的闺蜜曾经说过男人一般说‘别哭了算哥求你了成吗’就是表示受够了不耐烦哄了,而耿束因语气太过急躁和那哄小孩似的话显得有些敷衍,姜呦呦就觉得耿束现在就属于她闺蜜说的那个状态。
这个认知让姜呦呦对耿束越发自责愧疚以外,也让她确信了自己对耿束来说是个麻烦Jing的事实,若不是出于人道主义,或许他就不会把自己送来医院。
日后再也不把他当作书中反派,也再不四处给他找麻烦了。
村里只有他对她最好,可她不能逮着他得寸进尺地祸害。
这一刻心里做好要离耿束远点的决定,姜呦呦难受得不敢睁眼不敢动,她怕她一看着他就忍不住会哭。
姜呦呦发挥了平生的演技,死死地闭着眼睛不动。
而听了医生的话认为姜呦呦天亮才会醒来的耿束完全不知道姜呦呦在这短暂时间里已经打了什么样的主意,他看姜呦呦的表情好像越来越伤心了,以为又做了噩梦想继续哭了,赶紧地又哄了几下。
当然,哄人的话翻来覆去还是那一两句,他一个七十年代的直男,能想出这样哄人的话已经是极限了,还不敢当着别人的面说,要不是要了个单间病房,打死也说不出这哄人的话来。
于是,重复说了一堆哄小孩的话的耿束,彻底被姜呦呦当成不耐烦敷衍的表现了。
如果耿束知道这件事,大概会忍不住再上山找几头野猪来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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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溪生产队,村民们一改往常饭后洗漱完就躺被窝的习惯,每一个都把平时舍不得多点,不肯浪费一点一滴油的煤油灯拿出来点上,欢欢喜喜地围绕在五八年建起来后又关闭的大食堂门前,看着徐屠户他们烧热水褪猪毛,磨着猪刀霍霍响,立马儿来把野猪rou分。
“这野猪是耿娃子打下来的,虽然耿娃子今晚有事去了公社,但是该给他的份也不能少,大家伙没意见吧?”
分配前,生产队长徐满仓抽了口自己卷的旱烟,对村民们说道。
村民们闻言自然是没有意见,老一辈传下来的规矩,在山上打到小猎物可以归属个人,但是像野猪这样的大猎物是要上交生产队,不过分配的时候能记工分,还能多分点,对于要把野猪rou多分给耿束这事,村民们自然是接受良好,谁叫野猪是他打的?
纷纷都说没问题,还有不少大叔婶子小媳妇啥的夸耿束能干,厉害这类的话,甚至动了想做亲家的念头,只是碍于眼下时机不对,满心还是惦记着猪rou而暂且没多想。
而生产队长徐满仓也只是把这当作分配前的走过场,对这结果毫不意外,看野猪都切割得差不多了,挥挥手,直接道,“分吧。按人头来分。”
人群顿时一阵sao动,再不管什么耿束不耿束的,满眼就盯着野猪,希望能挑拣到最大最肥的一块。
这年代人们肚子里少油水,都爱肥rou,既能炼油又是荤腥,好着呢。
可惜徐屠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