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质发问道:“父皇为何要害二皇弟、四皇妹以及六皇弟?可是因为严家权势太盛?”
“庆平帝最恨外戚干政,早已打算处理严家了,并已于前段时间动手。”素和熙趁着奉旨和亲之际,将不少心腹带入了这yin月,并命他们分散于各地,是以,他一早便收到了庆平帝对付严家的消息。
有了这一消息,不难推测出是庆平帝毒杀了裴琼文与裴环容。
“子熙得知父皇对严家动手,便猜到是父皇想要斩草除根了吧?于父皇而言,二皇弟、四皇妹以及六皇弟并非他的骨rou,而是严家人,父皇之所以并未命人杀了四皇妹,乃是因为四皇妹尚有用处,待父皇收拾了严家,四皇妹如若听话些,父皇可大发慈悲,着太医治好四皇妹的右臂;四皇妹如若不识抬举,父皇便会杀了四皇妹。”裴玉质怅然地道,“天家果真并无骨rou亲情。”
素和熙行至裴玉质面前,忐忑地道:“恨我么?”
裴玉质摇首道:“不恨,你至多不过是推波助澜,无论是父皇想除掉严家,亦或是母后想为子女报仇,皆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素和熙又问道:“恨我瞒着你么?”
“不恨。”裴玉质穿罢衣衫,与素和熙一道往严皇后的寝宫去了。
得到噩耗的重臣、皇子、公主已跪了一地。
庆平帝的死因是中毒身亡,毒/药乃是砒/霜。
相对于裴琼文、裴环容所中的奇毒而言,要得到砒/霜容易得多。
严皇后双目垂泪,伏于庆平帝身上抹泪。
素和熙瞥了眼严皇后,心下冷笑。
一重臣问严皇后:“先帝是否留下了遗诏?”
严皇后含着哭腔道:“先帝未能留下遗诏,便驾崩了,但先帝留下了口谕,皇位传予他的四女裴瑾嘉。”
鉴于庆平帝驾崩之时,惟有严皇后一人在侧,这口谕真假难辨。
诸臣闻言,窃窃私语。
裴瑾嘉亦在场,一言不发,只顾落泪,做足了孝顺模样。
裴玉质提议道:“不若等杀害父皇的凶手伏诛了,再言其他?”
裴瑾嘉沉不住气,讥讽地道:“皇兄莫不是也想争皇位吧?皇兄勿要忘了自己的身份,皇兄乃是地坤,生母出生于烟花之地。”
裴玉质撒谎道:“孤并未想过争皇位。”
裴瑾嘉盯着裴玉质道:“定是皇兄因为私自带皇嫂出宫,被父皇打了十大板,怀恨在心,对父皇起了杀心。”
裴玉质从容地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他已有别的打算,故而,并不当众揭露严皇后便是真凶。
素和熙听得裴瑾嘉所言,心下愕然,他一直认为裴玉质是因为想与他和离,才被庆平帝打了十大板。
却原来裴玉质是因为私自带他出宫,才被庆平帝打了十大板。
那回出宫是他所要求的,裴玉质被他连累了。
裴玉质无辜受了十大板,却丁点儿都未怪罪于他。
是他误会了裴玉质。
严皇后抹了抹眼泪,继而启唇道:“瑾嘉所言有理,还不快些将大逆不道的裴玉质与素和熙拿下。”
目前尚无新帝,严皇后地位最高,当然无人为了裴玉质与素和熙忤逆严皇后。
素和熙暗暗地拍了拍裴玉质的手背,示意裴玉质稍安勿躁。
裴玉质与便与素和熙一道被侍卫押走了。
下得狱后,素和熙低语道:“孤并未直接告诉严皇后是庆平帝毒杀了裴琼文与裴环容,伤了裴瑾嘉,孤收买了严皇后的身边人,通过她,暗示了严皇后此事。严皇后为了让裴瑾嘉顺利继位,定会赶尽杀绝。但你毋庸害怕,孤定会护你周全。”
“嗯,孤相信子熙。”裴玉质附耳道,“子熙认为孤假若以母后毒死了父皇一事相要挟,母后是否会愿意助孤登上皇位?”
“十拿九稳,庆平帝未及公开对付严家,对严家的伤害不大,严皇后毒死庆平帝一事一旦曝光,严家便会被灭九族。”素和熙亦是这么计划的,“玉质,待入夜后,孤便去寻严皇后。”
“那便劳烦子熙了。”裴玉质承诺道:“待孤登基,孤便着人送子熙回云麓去。”
“待你登基,你便将孤封作皇后吧。”素和熙心悦于裴玉质,欲要多陪伴于裴玉质一阵子。
裴玉质并未拒绝:“便如子熙所言。”
月上中天,忽有一道黑影掠至栅栏前,打开了牢房门。
素和熙凝视着裴玉质叮嘱道:“孤会尽快回来,玉质,这是孤的心腹,孤不在期间,他会守着你,你不必害怕。”
裴玉质颔首道:“子熙小心。”
素和熙吻了吻裴玉质的额头,弹指间,已消失不见了。
而那道黑影亦已消失不见,不知隐于何处。
牢房门被重新锁上了。
裴玉质抱着双膝,下颌抵于膝盖之上,莫名地觉得寂寞了。
那厢,素和熙几个起落,已抵达严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