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我不记得高中那会儿裴鹿哪里有得罪过你,甚至你们两个那会儿不是关系最好的时候吗?”
“十多年的老同学竟然比不上宋翔和应一宸那两个垃圾玩意儿?”
程远的目光淡淡扫了一眼安子锡扣着他肩膀的手,他眸低划过一抹异色:“现在无论说什么,也已经来不及了。”
“作为老同学,我劝你不要掺和这事。”
“砰”地一声,安子锡一拳砸在了程远的脸上,程远整个人撞到身后的墙上,金丝框眼镜沿着楼道台阶摔了下去。
“你劝我,你怎么不劝裴鹿小心应一宸呢?!”安子锡低吼道。
“这一拳,是我替裴鹿打的。他一直拿你当朋友,你却这么对他!”
程远用手背蹭了蹭唇角的血迹,安子锡突然出手的袭击仿佛击碎了他最后一面面具。他向来藏匿于内心Yin沟处的Yin鸷暴露出一丝在脸上,先前温雅有礼的模样荡然无存。
“真令人羡慕……”程远幽幽说道,“你们对裴鹿可真好。”
“一个反悔明着护着,一个潜心暗中护着。”
“为了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安子锡隐约察觉出程远的一丝不对劲。
“只可惜……”楼道里的光线偏暗,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程远唇角噙着血迹的笑意看上去有些诡异,“只可惜裴鹿他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
程远缓缓抬眸,眸低多了一分残忍的锐利:“这一点,你十年前就应该知道的,不是吗?”
一句话,像一把无形的利刃割进了安子锡的内心。
“毕业前夕,你发给裴鹿那条想最后见一面的信息,我有看到过。想带人一起出国留学,亏你想的出来。”
“可裴鹿没有回复你吧,你的那些眼神,那些行为,瞎子才看不出来。可他还是拒绝了你,你难道还不明白。还要搬到台面上来说,逼得大家连朋友都做不下去吗?”
“安子锡,你虽然是天之骄子,不过你其实挺可怜的。”
“喜欢的男人是直男,就不要做那些虚幻缥缈的梦。你永远不知道你当年在KTV包房里做过的龌龊事对一个直男来说,有多么恶心。”
安子锡的眼睛微睁,手脚有些麻木:“你看到了?”
程远笑盈盈地说,“不小心撞见的,可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程远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似是锐利的冰刺,一根一根扎进他的血rou。
而仔细去看,会发现那些血rou其实早在十年前就已被狠狠扎过一次。十年后的今天,又是一次凶狠的摧残。揭开血淋淋的伤疤,迫使安子锡再一次去面对现实。
当年的画面历历在目,毕业季,他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不舍地看了最后一眼。可那人却好似完全没有留恋一般,跟随其他同学离去。
他祈求那人能够回一次头,哪怕一次也好,回头用找寻的目光望一下四周也罢。
可终究也没有。
怕满心的不甘催使他不顾一切不计后果地追上去,他朝着反方向走,指甲深陷手心,那片rou红得几乎要滴血,也强忍着没有回头。
傲人如他。
喜欢一个人,却卑微到了尘土里。
第一次看到安子锡那张不可一世,完美无瑕的俊美容颜上显露出一抹挫败的表情,程远的心情简直愉悦到极点。
仿佛压抑在心口多年的郁气在这一刻得到纾解,他无力地靠着墙壁,全身心甚至每一个细胞都酣叫着淋漓的爽快。
然而昏暗寂静的空间里突然乍出一声短促的笑声,程远的笑意僵在脸上。他快速看向安子锡,只见后者的唇角勾起一抹邪性的笑意。
“对,我是很龌龊。”
“同样龌龊的事,我干过不止一件。”
“你想听听吗?”
他笑容邪魅,令程远心头一紧,头皮一阵大码。
倏地,安子锡的手机铃声响彻狭小的楼梯间。他垂眸拿出手机,来电人是何禾。
“子锡,你听我说,现在只有大楼南侧的电梯还可以使用。你乘电梯去10层的健身中心绕到安全通道一路下楼到地下停车场,车子会在那里接应我们。”
安子锡的表情出奇的冷静:“裴鹿发生什么事了?”
何禾长叹一口气,知道自己也瞒不住,于是说:“他的歌被曝抄袭,现在整个酒店都被各个平台的记者包围了。这次的事很难办,我劝你不要……”
何禾话还没说完,安子锡就挂断了电话。
安子锡毅然推开安全门,大步流星地往顶层宴会厅走去。
他劲大得铁门直晃,程远愣了两秒,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猛然也推开门跟了出去。他追了两步想喊出些什么,却眼看着安子锡的身影消失在电梯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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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萱这次来切尔斯酒店,是因为花重金派人跟车跟到了安子锡的行踪。
她以前很不耻这种类似于私生饭一般疯狂的行为,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