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锡莞尔一笑。
思绪收回, 裴鹿望着导演和安子锡对视的此情此景, 不正是那天安子锡被逼的场景吗?
导演陈晟的画风, 和当年班主任老徐的画风如出一辙啊!
安子锡双臂抱胸,淡淡扫了裴鹿一眼,勾唇一笑:“要我帮他也不是不可以。”
“总不能白帮吧?”
陈晟:……
裴鹿:……
裴鹿看向陈晟:“导演,不然先算了, 回去我认真琢磨一下,觉得掌握得差不多了就单独找您私下验收一下?”
“私下验收?”安子锡笑道,“你当导演的房门说敲就可以敲?还私下验收,再被媒体拍到, 你想让《夜袭》再上一次热搜?”
裴鹿皱了皱眉头,他不知道原本冷淡的安子锡这一刻突然释放的一点怒气从何而来,他不过是想私下找导演。可从他的嘴里出来,就好像是要去导演房间做什么似的。
一老一少独处一个房间,还都是男人,能干什么啊?
“晚上11点,顶层露天VIP泳池见。至于拿什么回报我……等我想好了再说。”安子锡扔下一句话,散漫地转身就想走。
裴鹿睁了睁眼睛,不提前讲好条件,事后加价岂不是占人便宜?
而且,更重要的是……
“这么晚?”
安子锡定的正是上次他在泳池练习憋气的那个地方。
刚迈出去几步的安子锡回头侧目看了他一眼,淡淡说:“反正你每天晚上不也是失眠么,不去那里难道去我房间?”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留下裴鹿在原地有些不情愿,但还不得不鞠躬谢过陈晟。
随后裴鹿心道,安子锡怎么知道他时不时半夜失眠就要去那里散散心?
·
当晚,裴鹿早早便到了泳池,安子锡拍了一整天的戏,晚上还有两场。估计是要等安子锡拍完戏才能过来,反而是他这个戏份并没有太多的人看上去比较闲。
裴鹿知道安子锡要忙到很晚,第一时间是想拒绝的。可安子锡偏偏表示无所谓,说他第二天可以睡到自然醒。再加上裴鹿越推他就越黑下去的脸色,裴鹿就不敢再推了,怕他反悔。
裴鹿此刻刚在泳池里泡了很久,出来后裹上了提前备好的浴袍,坐在岸边的木质躺椅边看剧本。
躺椅们之间只隔着一个矮茶几的距离,裴鹿手边的茶几上就摆着一盒香烟以及打火机,陈晟只知道让安子锡指导他那场体现人物特色的抽烟戏,但陈晟不知道他并不会抽烟。
这两样他都得学。
裴鹿垂眸看了眼时间,23点20。
他又翻了一页纸,心道安子锡这是有多不情愿,现在了还不来。
如果再不来,他就再进水里泡会儿了。水温好舒服,五星酒店的泳池就是不一样。
或者……
裴鹿瞟了眼手边的烟盒。
或者他自己先尝试尝试也可。
于是他放下剧本,拿过烟盒拆出一根。用打火机点好,漫漫烟味弥散开来。
学生时期不沾这东西,是因为母亲重病那段时间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一丝一毫都是烙刻在心头的记忆,每天放学回家推开门,都会见到抽了满地烟,一屋子烟味的父亲。那味道呛得他呼吸困难,严重到一闻到那个味道,就下意识想吐。
成年后不抽这东西,是因为唱歌,要保护嗓子。
现在他似乎仍旧对这个东西有一些心理障碍,一见到这烟雾缭绕的东西,就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曾经。
也仿佛见到了那个软弱父亲的无情抛弃,当着他们母子的面脱离“苦海”转投另外的避风港,羞耻得十年都不敢见他们母子一面的垃圾男人。
裴鹿的眼帘微垂,纤长的眼睫在他的眼睑处打下一片Yin影。他的拇指勾挑着打火机的机盖,铁制的机盖一开一合,一开一合,发出清脆的声响。
人,总是要告别过去的。
“接受不了烟味儿就别强求。”安子锡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裴鹿抬头,就见安子锡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穿着一身休闲装,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谁说的。”裴鹿下意识就否认,“我这是在找感觉。”
所谓每一个动作都有可能成为经典动作,前提是这幕动作加的恰如其分。
“哦。”安子锡说道,“那借我个火。”
他在裴鹿旁边的躺椅上坐下,躺椅之间的距离很近,安子锡在右侧慵懒地从口袋里抽出烟盒拿烟。
然而正当裴鹿举起打火机时,就见安子锡突然靠近到他面前,一手撑着矮茶几,嘴叼着香烟俯下身,脸凑近裴鹿放在茶几上的右手,烟头碰到了他指间香烟的烟头,发出一阵细微的“嗞啦”响。
星星般挂满棕榈树的夜灯下,突然靠近的,安子锡的深棕色发丝泛着柔和的光晕。裴鹿突然感觉别人眼中高高在上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