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游试探着问道:“方时,你有在这个新家里种什么新的花草吗?”
陆方时没有回答,林游却似乎得到了答案:没有。
陆方时似乎已然失去了对生活的热情,林游常在陆方时家外转悠,也知道陆方时不到必要几乎不出门,像是把自己封印在了这个昏暗的地方。
“方时。”林游小心地问道,“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陆方时没有说话。
林游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陆方时冷冷地看了林游一眼,林游忙道:“我开玩笑的。”
于是两人在沉默中吃完了饭,林游忙收拾起餐桌,把包装盒一起收拾进袋子里后,正准备拎着袋子出去丢垃圾,随后又想到自己会不会出去了就被陆方时关在门外,他看了眼自己放在桌上的电脑,这才安心地出去了。
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却只看到关闭的门外放着自己的电脑。
这一瞬间林游感到绝望极了,他被如此直白的打包出了门。
这段时间以来无数次被陆方时无视或拒绝的情绪一起涌上来,几乎要将他压垮,他从来没有如此艰难过。
他在这个门前站了很久,直到心里那种绝望的情绪慢慢消淡,他才轻轻地额头抵在门上轻声道:“方时,我会一直等你。”
过去二十多年里他任性妄为惯了,想要什么很快就能轻易得到,无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后面也有人给他收尾,何况他还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的灵魂本是锋利而肆意的刀刃,如今却终于展现出内敛执着而柔软的热。
陆方时静静地看着显示屏上展示的门外的林游,他等了很久,却始终没有看到林游的离开。
每个日夜,风雨无阻。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一个下午,林游来到陆方时家里的时候,看到陆方时家里没关门,他在外面听到了正在怒骂的人,声音很耳熟,他走到门口,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夫妻俩——陆方时的亲生父母。
“家里怎么脏成这样?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以前还说你唯一的特长就是做家务,现在连做家务都不会了吗?”
陆方时冷着脸没有说话。
“你朝我们摆着这张脸是什么意思?”
林游在忍无可忍下敲了门,声音很大,打断了里面人的吵闹。
陆方时的父母两人转头,又看到了上次那个讨人厌的年轻人。
林游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进去,害怕陆方时的反感,他还特意问了句:“我进来了?”
出乎他的意料,陆方时竟然主动走过来,为他拿出一双拖鞋来,“这是你的。”
林游受宠若惊地脱鞋穿上了这双陆方时亲手给他拿的拖鞋。
站在一旁的两人感到非常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谁知道下一刻陆方时突然拉住了林游的手,轻声道:“介绍一下,这是林游,我男朋友,我住院期间到现在,一直是他在照顾我。”
林游还沉浸在被陆方时主动握手的巨大喜悦之中,下一刻陆方时的话就跟一把火一样,直接烧得所有的喜悦爆炸填充到他的整个大脑,然后他大脑空白了。
“混账东西,你在说什么?”
震惊之后的陆鸿文气得随手拿起旁边的水杯就向陆方时砸去,林游护在陆方时面前,用背挡住了这个水杯。
林游原本是双手虚扶在陆方时双肩上,没想到陆方时抱住了他,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唇,然后看向自己的父母,“您看,还需要我证明吗?”
陆鸿文被气得一只手扶在桌上急促呼吸,陈芳然一边轻拍陆鸿文的背,一边怒道:“我们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喜欢男人!”
“是啊,我从小就成绩不好,大学还改读了上不得台面的专业,毕业后又一事无成,我一直以来都一无是处。”陆方时平静地说,“你们不要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了吧。”
陆鸿文和陈芳然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们快步离开了这里,像是在离开一个及其让人恶心的地方,“澎”地一声门响,房间里最后只剩下陆方时和林游两个人。
林游兴奋得满脸通红,他双眼发亮地看着陆方时,激动得几乎语不成调:“方…方时…”
“对不起。”陆方时说,“我刚刚是演给我爸妈看的。”
“没事没事!”林游开心地说。即使是找人演,陆方时也是找了他不是吗?
希望就在眼前啊,他的方时对他一定还是特别的。林游在这一瞬间幻想了许多。
“林游。”陆方时看着林游,林游隐约间从陆方时的眼里看到了悲悯,“你喜欢的那个陆方时已经死了。”
林游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他觉得他几乎能听到这句完整的话:他喜欢的那个陆方时已经死了,而且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当爱渐渐死亡,人心不过是活着的坟墓。
林游突然感到喉咙一股腥甜,那是事故那天以为陆方时倒在崩塌的房屋之下时同样出现的感觉,他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