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腾出一个很大的场地,魏州爬在拦网旁的高梯上,不断给岑渺扔球,与其他队员不同的是,岑渺单练的球不是排球,而是更重的篮球。
岑渺高高跳起,按住篮球狠狠扣下,四年时间过去,岑渺的个子已经拔高到190。如今,她是全女排里最高的姑娘。
岑渺腰上系了一根长绳,后面有四五个人拽着绳,她的每一次起跳都相当于负重一百多公斤。
篮球狠狠打在岑渺脸上,她的额头,脸上是一块块的青紫,她只是抬手轻擦了一下嘴角,看着魏州,笑了笑。
“老魏,继续啊!”
“够了,你先休息一会儿。”
说话的人是主教练任伟明,他对待女排的训练,一向残酷无比,手段铁血,从未主动叫停过队员哪怕一次训练。
这次,他也是实在看不下去。
岑渺太拼了,从四年前开始,她主动要求将排球换成篮球,主动要求负重,主动要求所有训练量翻倍。
这四年里,岑渺的膝盖受过重伤,手腕脱过臼,可只要她有动的一天,就从未缺席过一次训练。
岑渺的刻苦,所有人都知道,魏州实在看不下去,语重心长地劝:“先歇一会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钢铁也不是一日能够练成。”
岑渺接过章小芸给她递的水,仰头喝完,她擦了擦脸侧的汗,看向魏州,白皙的脸上扬起笑容。
“没事,继续练球。”
魏州没法,只能继续训练。
意外陡然发生。
岑渺起跳离地面一米多时,腰上绑着的绳子断裂,她的身体失去平衡,从上方摔了下来。
在场人都吓坏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岑渺扶到一边,还有人去请队医。吴飞宇赶紧过来帮岑渺检查,神色非常焦急:“伤哪里了?没有骨折吧?”
岑渺躺在地上,疼的额头冒汗,她缓了缓:“我没事。”
“没事才怪了。”吴飞宇和章小芸两人扶着岑渺进了小房间,这是为了女同志方便,专门留出来的一个休息室。
“我真没事。”岑渺阻止吴飞宇掀她衣服。
吴飞宇不听:“我知道你能忍痛,但是让我看一眼,我们也能够放心一点。”
章小芸也劝:“渺渺你就让我们看看你的伤。”
话音刚落。
吴飞宇就一把掀开岑渺的衣服,顿时沉默下来,只见岑渺腰间一圈发紫的勒痕,因为长期在同一位置勒,在勒痕未好的情况下,会一直加重伤口,直至淤血发紫。
岑渺皮肤又白,那些伤痕在上面更是显得触目惊心。
章小芸拿着药的手都在抖,“这...这得多痛啊。”
吴飞宇不相信岑渺只有这么点伤,又将她的训练服推上去,苦笑:“难怪平时在宿舍也不肯穿短袖。”
果然,岑渺白皙的手臂上全是淤青。
岑渺不想她们担心,她将衣袖拉下,“大家身上都有伤,没关系。”
集训的日子,艰苦无比。
队员们受的伤不比岑渺少。
竹子搭建的地板都是倒刺,队员们每天接球在上面翻滚,都会被倒刺扎入,经常被扎的血rou模糊。
章小芸从小就是疼痛敏感体质,天天都被虐哭回宿舍,但她还是坚持。
吴飞宇有两次,腿伤发作,她都没办法走路,是岑渺将她背回宿舍。
还有单臂负伤依旧坚持打球的队友。
太多人为此付诸努力。
岑渺真不觉得她的伤算什么。
队医为岑渺检查完伤口,她边给岑渺擦药,边叹气:“小姑娘,你这一身伤,是我见到的姑娘里面最严重,也是面积最广的,你要好好注意啊!”
岑渺微一笑,“没事。”
队医感慨,收拾药箱子,“你们女排里啊,就没有一个能说的听。”
说完,队医退了出去,恰好碰到任伟明等在门口。队医平日就不待见任伟明,所以也不想多花,低着头就准备走,却被任伟明拦下。
任伟明见队医神色不好,他以为是岑渺身体出了大问题,神情严肃无比:“怎么回事?需不需要做手术?”
队医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手术暂时倒是不用做,但小姑娘腿问题很严重,这么下去,迟早得废掉。还有.....”
队医语气停顿,痛惜道。
“小姑娘身上没一处好地方,到处都是伤,我看着有些伤留下印子这辈子也褪不去了,她还这么年轻,以后还要嫁人的啊。”
“任指导啊,你还是不是人啊,你对这些小姑娘至于这么狠吗?”
自从任伟明指导女排,开展的都是魔鬼训练,用身体去换成绩。
为此,很多人都对任伟明有意见,觉得他冷血,眼里只有成绩,压根就不拿女排当人看。
每每遇到这样的误解,任伟明总会沉默,从不解释。
这次他依旧如此,沉默下来,容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