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此时已然收拾好了,正从屋里走出来。
“怎么了?”他看向龙井。
儿子一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自己——好吧,刘凤早就习惯了。以前她儿子都不喊她妈,现在比以前好太多了。
她看着嬴政:“阿正,你不鼻塞吧?”
“没事,我脱了衣服睡的。”嬴政道。
龙井立刻白了他一眼,这里头有些什么事,恐怕也只有他们两个才清楚。
“不行,你和阿井待会儿都喝包感冒药预防一下。”刘凤却不放心。
“喝什么感冒药?”沈忠享道,“要预防感冒,最有效的还是喝老姜水。”
“老姜我有。”龙井说,“问题是,她们不借给我热水,刚刚去问了,连锅都不借给我。”
他自己自然是有锅有灶的。然而,那些东西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他怎么好往外拿?
嬴政自然也是懂的,他看向了沈忠享:“沈大夫,待会儿能否借您面子一用?”
沈忠享一愣,正想问干什么。忽见龙井拍手:“好,我怎么没想到?”
这些刘凤和沈忠享都傻了,两人对看一眼,确定没有漏听什么。
那,既然没有漏听,龙井是怎么知道嬴政要做什么的?
难不成,还真是什么心有灵犀?
不管刘凤和沈忠享是怎么想的,反正龙井是完全领会了嬴政的意思:“沈伯伯,如果我们把您是大夫的事情说出来……”
沈忠享明白了:“没问题,尽管说,这又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
龙井和嬴政对视一眼,决定先去车上做点小准备。
两人结伴往外走。刘凤却仍在问沈忠享:“这都是在打什么哑谜?我咋想不明白?”
龙井在车后备箱放了七八个老生姜,和两盒板蓝根冲剂。然后将后备箱锁好,两人对视一眼,龙井亮了亮手中的一小包。都笑了。
两人火急火燎地往里走,经过车队正在聊天的人时,龙井手头一松,将药落在了地上,两人脚步不停继续走。走了七八步,龙井忽然‘唉呀’了一声。
“怎么了?”嬴政慌忙问。
“药弄丢了。”龙井急切地说。
此言一出,聊天的人声音都小了很多,有一个低头一看,从自己脚边捡起了一包药。
还没细看,龙井冲了过来:“这是我的药。”
那人也没还,只是看了看名字:“板蓝根冲剂?”
顿时,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大家像看稀罕一样,都争先恐后地去看。嬴政追了过来,和龙井站在一处,表情都很着急。
“喂!”龙井喊了一声,可是没人理他。
“喂!”他又喊了声,“我妈感冒了,这药是给她吃的,你们还给我!”
他不说还好,一说之后,这些人更不愿意还了。
“感冒吃的?”
“是啊,感冒就吃这个。”
“不是吃白加黑,新康泰克什么的?”
“那些吃了容易瞌睡,这药温和,正好。”
……
眼看人家你一言我一语地都讨论上了,龙井更‘急’了:“喂,你们还给我啊!”
这头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快便吸引了彭松柏的注意。
他正在补觉,外头太吵。彭松柏睁开眼,看到了表上的时间。
他起身,披着衣服出来,推开了门:“怎么了?小声点。”
昨晚和他一起值班的兄弟们还睡得很沉。
眼见老大来了,便有几个实在按捺不住激动之情:“彭老大。有药!药啊!”
彭松柏还不知道已经有很多人感冒的事情,但这并不妨碍他作为一个车队队长应该有的敏锐直觉。其实早在T县,他就很想弄点药,只可惜,由于ZF大力整顿,他们所在的城里,诊所药店都不多,规模也不大,最要紧的是,他也没抢到过药,去了的时候,药店都空了。此时听到有药,他几步跨过去,接过那小小的药包来看。
别小看这一包药,现在这个世道,制药厂还有人上班?
只恐怕,现有的这些药已是最后一批了。
而这玩意,有时候没了它还真不行。关键时候是能救命的。
彭松柏看着手中那小小的药包,有些激动:“药呢?就这一包?”
“这药是我的!”龙井大喊道。
彭松柏脸上的激动之情敛去了,他环视了一下自己人,只见他们都点了点头。
十分不情愿地,他将药包递给了龙井:“龙小兄弟,你还有多余的药吗?无论是哪种都行。”
“药不多。”龙井说,“我们的药是沈伯伯给的。”
“沈?”彭松柏仔细想了想,“是那位老伯?”
龙井点头:“沈伯伯是医生,我们车装不了太多东西,但沈伯伯说,冬天容易感冒,所以带一点这个药和生姜什么的都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只有这个和生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