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霜兴奋地一拍手:“带我去!”回头看过来,嘴咧得老大,“槐心,快走快走。”
“这林子大得很,兔子窝离这儿有些距离,怕是得骑马去。”何晓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曲槐心看她自觉地在身前空出一个只容得下一人的位子,自觉地摇了摇脑袋:“你们去就是,我歇会儿便回观景台。”
“那行。”地上的人脸一红,立马被卷进怀里稳稳落到马背上,怀里的野兔子还供着鼻子到处乱嗅,“我们很快回来。”
柳含霜闷着脑袋看不清表情,被身材高大的女子揽在身前,马蹄扬起一阵灰,片刻就没了踪影,只余下树缝间斜照下来的金晖,与潺潺的溪流交映在一起。
男子姣好的面容倒影在水泊里,却被一掠而过的彩蝶点出层圈交叠的涟漪。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叫人平白放松许多。
曲槐心沿着溪水一路往回走,目光不经意间再次望进溪水时却突然一激灵。
里头除了他的面容,多了一道黑色倒影。
他心头微颤,刚欲快步离开,身后那人却面露凶狠,抬手靠近,一把将他推入了溪水中。
“哗!”
脚底不稳,曲槐心后背受力,瞬间摇晃着跌入水中。
岸上阳光照得他身上本热乎着,反倒衬得溪水冰凉,寒意从四周侵袭而来,钻进衣袖中,游蛇般在身侧滚动。
他不会水!
两手张开本能地开始挣扎,在水面扑打出半臂高的水花。
方才瞥见的黑影定定站在岸边,斜睨的眸子黝黑无光,手上还保留着方才推自己的动作。
“救……”
刚一发出声音水就源源不断地涌入口中,一下子将他呛住,鼻子和胸腔被酸意和刺痛填满,身子也变得格外沉。
那人身材适中,穿着黑衣,面上也被黑布裹得严严实实,唯独露出两只眼睛,根本认不出是谁。
挣扎间,曲槐心随着溪水往下流移动,脚隐约踩到河底的软泥,才发现这里似乎并不太深。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想稳住不断下沉的身子和浮起的腿,可那人显然没想给他逃脱的机会,眯起眼冲上前来,用手掌将他的上半身往溪水里按去。
“咳……”
肺很难受,曲槐心却开不了口,冷水快速地涌入口鼻中,他从来没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巨大的冲击面前,脑海里恍惚闪现出一抹玄色的身影。
好似在伸手就能抓住的地方,却又仿佛远得看不真切。
是谁呢?
墨发垂在身侧,随着水波轻微荡漾,俊俏的脸上薄唇半抿,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冰峭,却又让人莫名心安。
是何浅陌。
他内心竟然升起一股希冀,多希望那个女人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将他从这令人窒息的水底拉出来。
“嘚——嘚——”
就在此时,远处竟真的传来一阵马蹄声,他在水底听得更为真切。
是那个人吗?
他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来,后颈却丝毫使不上力。
按住曲槐心的黑衣人显然也动作一愣,口中吐出一句咒骂,猛地将他从水中拎出来,上臂勾紧他的脖子向前拖去。
“咳……救……咳……”他企图用手掰开那人的手臂却失败了,窒息的感觉不禁让他眼前一黑,竟直接昏过去,脑袋也耷拉下来。
合上眼皮的前一瞬,他仍在琢磨那人究竟是不是何浅陌。
如果是的话该多好。
第40章 诡异的仪式
“快看!我们把兔子都给捉来了!”
略有些粗的嗓音响起, 马上的男子从何晓呈怀里钻出来,疑惑地四处张望道:“槐心呢?方才在那儿明明看见还在啊。”手里的一窝兔子也跟着警惕地竖起耳朵。
“或许先回去了。”
“可我明明看到他了。”柳含霜嘴里嘟囔着埋头朝溪水边看去,眼睛瞬时一眯, 挣扎着跳下来,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支玉簪, 晴蓝的润玉在暖色的隙光里似水般澄清。
“这是槐心的东西!”他惊呼, “好好的怎么会掉在这里。”
“恐怕有情况。”何晓呈眉头一皱后勒紧缰绳, 马跟着抬起前蹄一声嘶鸣, “先去外头瞧瞧。”
两人飞快冲向林外,一路来到女帝跟前也没再见到曲槐心的人影,这下才真的慌了神, 抓住旁边一位小侍问道:“曲侧君回来没有?”
那人个子本就不高,现下如同木偶般被提起来,哆哆嗦嗦道:“回……回殿下, 未曾……”
何浅陌猎了两只野鸭敷衍了事, 正坐在一旁喝茶,一听到这熟悉的名号立马坐直身:“他怎么了?”神情顿时如同换了个人。
“槐心他说先回观景台, 沿路却看不见他,溪边只留下这个。”柳含霜急得直冒冷汗, 也顾不得怀里刚抓的兔子散了一地,连忙将簪子递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