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也欠了些债。不知道以后会还给谁。
杜景连的好友请求在我的通讯录界面躺了好几天,我纠结着还是点了通过。
我真是……没出息!
刚一通过,手机叮叮叮的发来好些消息。
前面一长串是他和他学姐的截图,对话界面还在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我打开截图看了看。对话显示的时间在不久前,学姐是在结婚前一天给他发的。内容是在向杜景连道歉,并解释了毕业那年的事情。
原来,当年的一切都是一场人为的误会。
学姐研究生毕业后申请了留校任教。所谓的婚纱照,是她在学校话剧社的剧照。想让杜景连帮忙转发宣传。那会他导师那边刚好来了个项目,保密级别很高,临时通知完就要收手机进组。学姐帮着导师收手机,和他说起宣传的事,他答应了,然后把开机密码告诉了她。
这才有了后来的‘6月18日小湖苑,大家都来。’
“那后来你祝我和别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是怎么回事?”
杜景连发来最后一张和学姐的聊天截图。
截图上,都是学姐发过来的文字。杜景连没有回复。
他6月19才出项目组,组内同学的手机,是学姐帮忙提前去办公室领的。学姐用他的手机给我发了祝福后又把那条消息删了。等他拿到手机的时候,只看到了我发给他的那张,十分有误导性的照片。
那会我的校园卡也注销了,社交账号也全给他拉黑。他也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人。
太戏剧化了!我不禁感叹,这么多巧合和刚刚好凑在一起,让我们错过了这么多年。但凡其中一个因素不成立,我们也不至于背道而驰。
没来由的,我就想起了学校莲花池的诅咒。后背一凉。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不是应该道歉,但我哪错了呢?我想,我在这段关系里最大的错,是对自己的不自信,被动又悲悯。从没相信过,会有坚如磐石的感情。
“对不起。”他先道了歉。
我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么多年不见,我们之间多了一层不知所措。
“不怪你。”
‘对方正在输入’
我等了好一会,才看到他又发过来的消息。
“你那天在车上推我时用的力气真大,我感觉头有点撞坏了。”
我噗嗤一声。打字回复:“那改天请你吃脑花补一补。”
“好!我下个月才回凉茶镇,最近天天有空。”
给杜景连发消息,没意识到有人过来。
周姐在身后拍了下我的肩膀,把我吓一跳。
“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大声。”
我把手机放到一边,不好意思的咧出一个上扬的嘴角。
“周姐,出事了!”研发部的陈哥一声哀嚎,叫走了周姐。
完了完了,又有得忙了。
第二十一章
项目上忙的焦头烂额,偏偏这个时候,客户要来参观工厂,需要有人做技术性讲解。
BOSS看了眼梗着脖子写代码的陈哥,转头就将接待客户的活丢给了周姐。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个活,毫无悬念的落在了我这只小虾米头上。
我又翻出了那双角落里的高跟鞋,披上我的战袍小西装,客串了一把导游。
客户方的参观人员里有上次我和周姐出差见过的几位,参观快结束的时候,他们单独拉了个小群,讨论着去哪聚一聚。
我一眼便看到了群里杜景连的微信头像。他也来了吗?
我的眼神在人群中游走,果然看到,他带着墨镜,穿了一身不起眼的黑色长款风衣,猫在队伍的最后面,像个特务。
我悄声问孙经理:“怎么杜总也来了?邮件里也没说上游要下来考察呀?”
孙经理做了个极其难受的表情,两手一摊。“谁知道呢,都是爸爸,想来也不能拦着不是。”
果然,爸爸的爸爸是爷爷没错。
晚上的聚餐很热闹,都是见过的人,没有了上一次的尴尬。大家讨论着吃吃喝喝,天黑才散场离开。
我和杜景连默契的保持着距离,散场的时候他说顺路送我,大家也没起疑。
车开出去老远,我指使着他掉头。
“咱们去哪?”
“你开就行,我给你指路。”我说。
我一直很想带他去一个地方。那是我们公司附近的一条古风长街。白墙青瓦,碧水翠竹。街道的尽头有个图书馆,正对着一小片荷塘,荷塘里养了鲤鱼。每到晚上,整条街的屋檐下都挂上橘黄色的灯笼,灯笼倒影在水塘里,让人分不清天上地下。
我第一次看到这片荷塘的时候就想起了杜景连,想起当年他在我们学校莲花池喂鱼的场景。
现在终于有机会带他来这里了,也算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我们挽着手走过长街,有一刹那的错觉,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