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里的风很轻,院里的树上也听不见知了,四处安安静静的,偶尔能听见一两声虫鸣,提琴的弦声流进他耳朵里,避无可避。
第二圆舞曲。
池林从手包里取出烟,他跟着樊山誉蹭了好久七匹狼,手上的爱喜就剩下这一包。这烟现在对他来说唯一可取之处就是看着漂亮,被人撞见也无伤大雅。
反正他就是来这当个漂亮花瓶,别的什么用处也没有。
他一手点上烟吸了一口,缓慢地吐出白烟。夜风吹得他头发有点乱,池林胳膊支在露台大理石护栏上,四周没什么好看的,他就望着天上红蓝闪烁的航行灯发呆。
里面的钢琴弹得很一般,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动不动抢拍和小提琴打架。池林低着眼睛笑,身边的风忽然小了,他偏过头,盯着对方的耳垂打量了好一会。
池铭眯起眼睛,那点火光在他看起来很刺眼:“水生调?”
池林没答话,下意识摁灭了烟。
格格出场~
明天休息??
第20章 没收
池林听见他笑了,很轻的一声,他走近了点,衣料似有若无地碰见,池林紧张得后背都绷直了。
不是他的主观动作,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池林抱住胳膊,下意识后退两步,后背贴靠在了大理石护栏上。
古榕林外车打着灯缓慢驶过,夜里风渐渐起来了,扬得林梢上鸟儿聒噪地嚷。但池林这会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重过一下。
鼻腔逐渐习惯的香味这会又张扬起来,尾调将要消散的香味轻薄剔透,像一层笼罩在他身上无形的纱,被他以外的人触碰着。
他像被人捉住了无形的尾巴,只能在鼻息可察的一点点连结中局促不安地等。
“放松,我不碰你。”池铭说着,放下手里的酒杯,他举起手,池林下意识闭上眼,就感觉耳廓上的发卡被他取了下来。
耳下坠着珍珠的细线被手指托起,池铭打量着他耳朵上的耳夹,动作轻轻地放下。
“这个我没收,太难看了。”
池铭说不碰就真的没有皮肤接触,但紧绷的神经让池林很难平常待之,他低下眼睛打量,却没法猜透这个兄长所想。
池林难得有说不出话的时候,他现在就像那枚被池铭捏在手里把玩的发卡,池铭的手摁在细珠串成的花蕊上,只用力按了一下,一片一片贝壳做的花瓣齐齐剥落下来,散落一地。
剩下的金属部分他却没扔,而是摁开夹口,卡在外套内侧的钢笔袋上。
池林把垂下的发丝别到耳后,眼也不抬地问:“这半年过得怎么样?”
“还成,”池铭低声说,“挺想你的。”
池林把他这话当耳旁风,他踢开脚边的饰品碎渣,鞋尖从他的裙摆下伸出,靠近池铭的皮鞋,不客气地踩上去。
“我不想你,赶紧滚。”池林抬起眼睛,冷漠得很。
池铭非但没走,还十分亲昵地贴上他的脸颊,两眼眯起,缓慢耳语道:“小狗,别人能让你舒服吗?”
扑在耳上的热气让池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虎口握着池铭的肘窝,重重地往里一掐。
“你现在威胁不了我,别来这套。”池林低声说,用的德语。说完就撒开了手,朝推门而来的樊山誉走去。
樊山誉知道他俩是兄弟,这种贴面礼他也习惯了,不至于吃味,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废话,谁一上来看见老婆和男人抱在一起能开心啊。
池林走过来挽上他,还回身挥了挥手,弯眼笑得很浅:“太久没见,打了个招呼。”
二人相携而去,池铭注视着白色的背影,眼睛一点点眯起,方才的笑全没了,剩下一点Yin鸷。
酒杯旁落下的半截烟被他捡起来,滤嘴上还有鲜红的唇印,被池林掐得形状扭曲,火星燃烧处已经被晚风吹凉了。他捏在手里盯了两秒,装进口袋里。
池林脸色不太好看,他坐在角落里休息。厅中有些人莫名其妙地来和樊山誉搭话,都是些长辈,旁敲侧击地聊了好一阵,樊山誉终于听明白了。
池家能傍上樊家这条大船,别人看来全因为池家嫁的那个“女儿”。他俩婚礼都没办,还有可乘之机。不过樊山誉心里门儿清,他才没那么大面子,池铭现在名不见经传,再过两年就该他起来了。
池林和池铭看起来关系还可以,樊山誉没啥好担心的,端着杯酒跟一群长辈打哈哈装糊涂,半天回来就看见池林坐在摆花瓶的小桌边上,手里还捧着块小蛋糕。
“饿了?”樊山誉站在他边上,帮他把碍事的手包拿起来。
“想吃点咸的,甜点吃着太腻了。”池林放下叉子,蛋糕还剩了一半,其实也没多少,樊山誉一口的工夫。
樊山誉把他剩下的蛋糕放在桌上,拍了拍池林的肩,伸手拉他起来:“昨儿买了虾仁,回去煮面条。”
他们跟这纸醉金迷的地方格格不入,樊山誉一手揽着他的腰,司机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