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也沉默下来,虽然他还是那么乐呵呵的,但能看出来他的情绪突然低了下去,视线里甚至还带了点儿不解和纠结,坐到沙发上,和爸妈他们聊了起来。
晚上还是在家吃的饭,大年二十九,外面没什么馆子还开着门,就算开着也不太适合去外面吃饭了,江时予的视线一直有些恍惚,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似的,吃完饭抿着唇听他们聊天。
还是听他们这几个大人聊天,江时予才听出来,原来妈妈原定二十七左右就回来的,结果路上出了点儿事儿耽误了,二十九才到家。
原来是这样。
江时予想起之前发给妈妈那句“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回复的“过两天”,原来真的是只过两天。
“我们回屋了啊,”晏安忽然对几个大人说,“今天的卷子还没写完呢。”
“刻苦啊,”晏妈妈感叹了句,“去吧,待会儿我给你俩泡蜂蜜水进来。”
“好嘞。”晏安笑着说。
“谢谢。”江时予看了晏安一眼,跟着笑了笑。
说完没有再搭理这群聊个没完的大人,晏安带着江时予回到了房间,却没直接进去,他等江时予走进来了,再捏着门把手,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手指捏住下面的门锁轻轻地上,江时予听见很轻地一声响。
“锁门干什么?”江时予问。
“抱一下。”晏安扭头看着他。
江时予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会儿,还是走过去,搂住了晏安,把脸埋在他肩窝吸了口气。
“我就觉得挺过分的,”晏安皱着眉说,“凭什么你妈妈回来了,你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啊?”
“是么。”江时予轻声说。
“你在‘是么’我哪句?”晏安问。
“‘挺过分的’这句。”江时予笑了下。
“就是很过分啊,”晏安嘀嘀咕咕地,“如果我妈去外地,回来了,所有人都知道她啥时候回来就我不知道,我肯定会生气的。”
“啊。”江时予抬头,侧过脸在晏安耳垂上吻了下。
晏安哆嗦了下,忍住了推江时予一把的冲动,觉得挺莫名其妙的,看着江时予:“你生个气吧。”
“我努力一下,”江时予说,“先备个孕。”
“Cao,”晏安瞪着他,“我说的是发个脾气。”
江时予笑了会儿,没说话。
“你懂我意思吧,”晏安说,“这事儿你要觉得不满了就说出来,让你妈妈听到你的声音,其实我感觉……就是那种。”
“啊。”江时予依旧搂着他。
小冰雹在两个人身边走来走去,最后终于坐在了晏安脚边,用脑袋蹭了蹭他,懒洋洋地拖长了尾音叫了声。
“你有情绪了,有不满了,你要喊出声音来,”晏安说,“不然没有人会听见你的声音的。”
说完晏安顿了下,很得意的说:“当然,我除外。”
江时予没憋住,乐了下。
“笑个屁,”晏安瞪他一眼,“这是你本来就应该知道的事情!”
“这话你都说烂了,”江时予说,“我知道了。”
“知道了你得记住啊,”晏安说,“虽然你出不出声是你的自由,但难受的是你自己啊。”
“你跟我爹似的。”江时予乐了会儿。
“来爸爸抱抱。”晏安说着,又一把搂住了江时予。
江时予让他抱着,没动,很认真地想着晏安和他说的话。
这不是晏安第一次提醒他要喊出声音了,疑惑,不解,迷茫,所有让自身感到难受的事情都要追究原因,不能闭口不谈。
否则难受憋屈的都是自己。
江时予感觉自己其实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至少能问出口许多问题,这已经是个进步了,但在晏安看来还不够。
晏安希望他把所有的不解郁闷都诉说出来。
晏安想听到他的声音。
“我晚上回家,”江时予说,“和她聊聊吧。”
毕竟他现在能够开口了,他自己也想要有点什么改变。
“那明天还来我家吃饺子么?”晏安话题换得飞快。
“看情况吧,”江时予想了想,“毕竟大过年的……我也不知道我妈是什么安排。”
“反正材料什么的都有,”晏安说,“你想吃的时候直接来就行。”
“好。”江时予笑了下。
小冰雹早就不在晏安脚边蹲着了,它早就研究完了晏安房间的构造,此时像个王者,蹲坐在书桌上,看着那边两个愚蠢的人类搂搂抱抱,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等晚上,晚饭是晏爸爸做的,小冰雹被关在晏安房间里不让出来,两家人就围在桌子边吃饭,聊些乱七八糟的话题。
话题聊着聊着,难免提到学习,毕竟现在家里的三个孩子都高三,学习是主要任务,成绩就成了必不可少的聊天项目。
晏安去年一整年进步很大,被提名表扬,江时予看见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