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夏刚醒,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愣了两秒,才掩饰性地用手背遮了遮嘴:“抱、抱歉。”
他低头,发现这床被自己压得乱糟糟的。本来想一边看着手机,一边等室友回来,打声招呼、正式认识一下再睡,没想到疲惫的身体率先违背了大脑,转眼间没了意识。
因为是晕乎乎睡过去的,裴夏甚至没来得及为自己盖上被子。
他的两条白润长腿毫不吝啬地从睡裤中暴露出来,松弛地伸展微曲,浅粉色的光滑足尖也从床边探出了头——
那的确是双常年练舞的人该有的腿,就连肌rou都拉伸得纤细瘦韧。
此刻的裴夏没有发力,两腿只是轻松地搭着,一对骨骼线条明晰的脚踝瞧着能被男人轻松地攥在掌中,腿肚上边的肌rou线条更被弱化减淡了不少,越发衬得他的小腿修长笔直,莹润漂亮,看不出赘rou存在的痕迹。
短款的裤管引人遐思地微微翻卷,暗示着那下方更为宽广的无边春色。裴夏瞧见自己这幅不设防的模样,也不由略感羞赧地拽了拽裤角,将腿又缩回来了一些。
本想把床让出来,转念一想,又觉得像对方这种有洁癖的人,恐怕是很难忍受自己的东西被人用过的。
裴夏讪讪地指了指另一张床,又道了声歉。
“真的不好意思。祁兴言跟我说过你爱干净,但我实在看不出来两张床里哪个是用过的,加上天晚了,我又有些困,不知不觉就……如果你介意,就睡那里吧——那张床我没碰过。”
听到这话,白衍秋终于仰起了一点头,身子也微微后仰——先前由身高和角度营造出来的压迫感顿时减轻许多。裴夏专注于解释,没发现对方在听到某个名字时倏然动了动眼睑,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裴夏以为对方同意了,悄悄松了口气。不想放下去的心才落到一半,就听白衍秋又无比干脆地道:“不行。”
“……”裴夏张了张嘴,没搞明白这洁癖室友的想法,“那你的意思是……?”
“我先选的床,为什么要和你换?”白衍秋目光下落,面无表情,却又傲然地说,“我只睡这里,所以麻烦你,现在立刻让开。看在……”
他的话音停顿片刻,倏而意味不明地在裴夏身上巡视一圈。
“——你刚洗完澡没多久,还不算脏,又是新队友的份上,我就不要求你把床单被套都洗一遍了。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四个字说得又淡又轻,愣是讲出了“不用多谢”的意思。
反复感觉到了那人在自己的大腿上轻轻扫过的目光所带来的酥麻温度,裴夏登时如惊弓之鸟,在短短两秒内飞快地收回双腿,跳下了床,勉强从唇缝中挤出一句:“那……你请。”
他飞一般地逃到另一张床上,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惊疑不定地想:完了,出师不利。
若说还有什么比马上要和前男友成为队友更惨的事,大抵就是撞了个不好伺候的室友。
一开始,裴夏的确是怀有歉意的。毕竟他来得更晚,这一点上不怎么占理。
裴夏初来乍到,除了个如今已不熟络的前男友谁也不认识,在这样全然陌生的环境下,不免动了想要和室友打好关系的念头,却没想到分配给他的刚好是白衍秋——
裴夏窝在床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如果真的有洁癖,就算压着他立刻爬起来去洗床单他也认了。可裴夏瞧着对方分明也没多忍受不了别人的“染指”,被自己躺过的床单和被罩还能照用。
……这家伙该不是存心要找他茬吧?可是他又哪里做过得罪对方的事?
裴夏越想越烦,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转了几圈。
回想起来,好几名练习生和祁兴言说过,RARE剩下的几名成员不在,是因为一名叫做“江宣”的人。今晚遇到的人之所以都那样态度古怪、话里有话,恐怕也都是以为那个江宣是被他给挤下去的。
可这真的和他有关系吗?
当初接到通知、被询问去留意向时,裴夏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小心翼翼地向高层询问:“……恕我冒昧,这种事为什么会轮到我?”
裴夏不傻。如今的曜世气势汹汹,资源与实力都相当雄厚,“RARE”的练习生招募企划曝光出来没多久,就在全国各地掀起了报名的热chao,想必也筛选出不少优秀的苗子。这样恐怕连自家的练习生人数都数不过来的大公司,怎么会将挑选的目光放在外界?
然而商业上的置换往来,也不是他这种小角色能问到明细的。只记得公司当时给他的回答是因为某种原因,RARE原本拟定好的成团人选计划突然多出了一个空位,而且,还是曜世那边主动接洽、找上门来的。
“当然,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在那之后,本质上来讲,你还是我们公司的人,但接下来几年的活动合约都将由曜世那边全权负责,说白了就是双方协议,卖身打工……”
“虽然找上了你,但我们还没有完全敲定人选,只是根据曜世那边提出的条件匹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