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真美!”秀气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六七岁的模样,稚气未脱的脸上,满眼皆是惊叹。
“我是男孩!”红发的小孩怒气冲冲的争辩,稚嫩的童音,根本无从分辨男女。本就只有三四岁的年纪,小小的脸蛋,肤色雪白,颊上又透出一点嫣红,眸色红如朱砂,艳如桃李,眼睫毛又长又翘,像把小扇子,整个人就像观音座下超凡脱俗的仙童!不说是男孩,连女孩都不曾见过这样漂亮的!
但他虽小却高傲的神情,俨然是一幅小大人模样,斜眼瞧瞧小女孩,很快扭头跑了。
徒留小姑娘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仍是瞪得比铜铃还大,惊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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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个年岁差不多的小孩将红发男孩团团围在中心,不停的朝他扔石头,边扔边说:“妖怪!不男不女的妖怪!”
红发男孩小小的身子倔强挺立,双拳握得紧紧,任由石块落到他身上,砸得他满身伤痛。还有几块砸到他脸上,留下几条轻重不一地血痕。可是转眼之间,他那破裂的皮肤居然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收扰,直至一丝儿伤痕都瞧不见!
“快看!他脸上……脸上!”
“天哪,真是妖怪,是妖怪!”小孩们惊恐的声音响起,吓得都快尿裤子。
经常被人骂妖怪!可明明自己是人!不过是发色与眸色与他人不同——红发男孩愤怒的咬紧了嘴唇,屡遭羞辱仍倔强的没有哭,也尽力压抑着自己的力量,没有将之宣泄出来!
只因娘亲再三告诫他,非到性命忧关时刻,绝不可暴露自己的能力,否则会引来那些仇人!
但他小小年纪,真的忍得好辛苦!
“你们干什么!”小姑娘赶来,用力推开人群,挺身拦在红发男孩面前,“不许你们这样欺负他!”
小姑娘纤瘦的双臂向两边伸展,以幼小的身子与内心的善良,给红发男孩铸就一道暖入骨髓的壁垒。
“我叫秀秀,你叫什么名字?”
“焰阙。”
“我是秀秀,那叫你焰焰吧?”
“……不要,像女孩子!”
“……可女孩子都没你好看呢!”
看着秀秀一脸真诚的夸他,焰阙板着的脸终是释怀。
“叫我焰阙!”他虽幼小,已有自己的固执与坚持。纵然美丽如仙童,孤傲也一如仙人,天然根骨渺渺凌驾于众生之上。
“婶婶又罚你了?没关系,看我给你带了什么?”秀秀从怀中取出被手帕层层包裹住的馒头,在怀里焐得久了,还是热的。
焰阙狼吞虎咽的啃完,啃完之后才解释:“他们还是不停地说我是妖怪,连大人们都怕我!”
“他们是不是又拿石头砸你了?砸哪里了?疼不疼?”
焰阙摇摇头:“我忍不住……还手了……”
秀秀微微一愣,马上点头:“还得好!让他们知道,我们焰阙不是好欺负的!”
“可是,娘亲说我不能随便使用自己的能力,怕……怕会惹祸上身!”焰阙垂下头,犹自为没有听娘亲的话,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愤怒而懊恼不已。
“你娘亲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接你?”
“我不知道……”提到娘亲,焰阙一向顽强的小小心灵,终是承受不住事实的残酷,不解而伤心的流下热泪。
“焰阙不哭,你娘亲一定会来找你的!”秀秀摸摸焰阙的脑袋,用那同样是稚嫩的小手,以及童真的语言,真诚安慰、真心期盼。
眨眼间,几番寒暑几番秋。
“秀秀姐,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娘亲说得不错,我可以预感到,那些人很快能找到我!我必须要走!”
八岁的男孩,因为先天异于常人,常年的营养不良,也没能阻止他出落得如一株雪中腊梅,愈加孤俏挺立,光风霁月,折了尘蕊。
秀秀哭道:“焰阙,你可不可以不走,我舍不得你!”
“对不起……”焰阙毅然转身前行,任由眼泪流落两颊,不去擦试一滴,不敢回头瞧一眼,不作任何停顿,直往前走!
一路行来,眼见快到幼时故地桃花村,旧时的情景一幕幕在焰阙脑海中闪现,清晰如昨日。
不过八岁,他便孤身一人在人世闯荡,尝尽世间百态,冷眼有之、唾弃有之、觊觎有之、算计有之,心里纵惦着儿时的一缕晨光、一线朝阳,仍是没有想过重回故里。
直到遇见玄真,被玄真“佛心”困扰,他竟鬼使神差的带玄真来了桃花村,时隔十二年再次踏入故土时,他心头思绪如chao水激汇,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见到秀秀姐!
岂知已是天人两隔,苏秀秀已于一年前死于非命!
生逢乱世,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一诗写尽了世事无常、人生悲苦。
普通老百姓穷尽一生,极尽艰难的活着,往往只为了一口温饱。
于是,区区几亩薄田,便能将二九年华少女的婚姻作为交易,让苏秀秀成为一无是处的中年男人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