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香嫩油滑的鸡rou入口即化,竟是比望江楼的烧鸡还美上几分,登时觉得前几日的担惊受怕焦虑苦闷全都烟消云散。
正啃得满嘴流油,忽见一个小二模样的人在被摘走的花灯空位上挂上了一只烧鸡模样的花灯,做得惟妙惟肖,灯内的暖黄烛光衬得烧鸡花灯肥大鲜亮,看着就好吃。
“你们看....”我回过头想唤金铃铛和弈升看看,却见他俩的战况愈发激烈,完全屏蔽了外面的世界,根本没空理我。
我自顾自地朝花灯走去,站在花灯下仰头望着忽明忽暗的“烧鸡”,看到下头垂挂着一张白色的纸条,随着微风轻轻旋转着。
摊开来,上面写着一道谜题。
“云低秋天Yin,木落山日夕....木落山日夕...”看起来有点熟悉,嗯?这不是我的名字里的“杳”字嘛!
我把没吃完的鸡腿塞到油纸包里,又把油乎乎的手在油纸上擦了擦,想伸手去够这盏花灯。
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长手,先我一步把花灯取了下来。
顺着这只长手,我回过身来,却见一位身着青色团竹纹衣裳的男子站在我身后,只见这男子沈腰潘鬓,身材颀长,气质温沉修雅。但却以一青面獠牙地面具覆面,看不见面具后的真实面目。
不过面具主人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却是宛若桃花含笑,灿若星辰。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男子望见我的脸时,目光好像闪烁了几下。
我清了清嗓子,摆出最严肃的表情道:“这位公子,这个花灯是我先看上的,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叫什么,君子不夺人所好,烦请公子还给我罢!”
男子没动,也没开口说话,眼睛却弯成了一湾秋水。
他莫不是哑了吧?我伸出手,做出要接过花灯的姿势,他却把手举过头顶,把花灯又抬得高了一下。
我跳了几下,没有够到,察觉到他是故意逗弄我的,顿时觉得有些恼羞成怒。
“公子既不愿让出花灯,又不出声拒绝,做这幅愚人之姿作甚。既不愿给,在下不要也罢。”我说罢,毫不留念地转身就走。
走没几步,身后带来一阵劲风,我还没反应过来,手被身后之人一把抓住,拖着我就往前跑。
☆、上元花灯(二)
我被前面之人拖着在人群中疾驰,心下生出一丝慌张来,想要运功挣脱,却发现此人内功远超我之上,五指微微收拢便把我凝聚起来的内功击得七零八落。
我回过头,想向同行者求助,却发现就这一会儿功夫,我们竟已跑出了半里远,那弈升和金铃铛对峙的身影成为了人群中的一个小点。
“弈升!铃铛!!!救我!!!快来救我!!!!!!”我胡乱喊着,希望他们能够发现我,但在嘈杂的人群中,我的声音渺小得就如空中漂浮的微小尘土,投入水中的小石子,没有任何波澜。
拉着我的人不小心溢出了两声轻笑,身子微微的抖动出卖了他艰难地忍笑。
察觉到对方是被我的怂样给逗笑的,我心里伸出一股无名之火,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目的为何,我可是振阳道人崔渐离的弟子,可会怕了你?
思及此,便索性从从容容的跟在他后头,也不再去做无谓的挣扎。(当然,主要原因是挣扎不了。)
直到跑到远离繁华集市的城郊,男子终于慢慢停下了脚步,我弯腰喘着粗气,许久不练功,差点跑去了半条命。
面具男子却没有马上松开我的手,而是食中指合拢,捏着我的右手手腕细细摸索着。伴随着他的摸索,我手腕处就是一阵细密的疼痛感,像是被什么小虫子给咬了一样。
莫非,他是要直接用内功震断我的筋脉?真是好狠的心!
我紧张得背后都有些汗shi了,先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雄心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这会儿连声音都打着颤:“这位公子,只是一盏花灯而已,犯不着...犯不着...”
面具男子低下头,又是轻笑两声,也不知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老傻笑个什么劲。
见他手上提着的烧鸡花灯内竟然还是烛光明灭,没有因为先前这一番疯跑而折了里头的蜡烛,又不由感叹:这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傻子,还有可能是个哑巴。
我正兀自胡思乱想着,一道如清泉般清朗的声音却传到耳边。
“大婚之日将近,准太子侧妃怎么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来民间看花灯?”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确定这个声音是面前这个捏着我手腕的男子发出的,抬头惊诧地望着他,原来他不是哑巴啊。
不对,这不是重点,他怎么知道,我是准太子侧妃?
而且这带笑地调侃声,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我警觉地望着他,道:“你是谁?”
男子望了我半晌,终是伸手把覆于面上的獠牙面具给摘了下来,露出了下头那张面容清秀到女子都自叹弗如的脸。
“八王爷?!”我失神叫道:“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