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铺天盖地、过往的记忆如纷繁的雪片似的全部涌来。
即便如此,时九柔也承认桦瑰所言不假,在她上一世的各种影片、小说故事中人们不是常说“终有一日,屠龙的少年也会变成恶龙”吗?
纪少瑜,你会吗?
希望你不会,但如果你真的如你父亲一般少年清明而年迈糊涂,希望我可以不知道吧。
时九柔潸然落下泪来,泪珠滚落下颌的那一刹那便凝结成了洁白无瑕又圆润光滑的珍珠,啪嗒啪嗒落在桌子上。
桦瑰默默地用手将泪珠收拢,放在一个小小的绒线盒子中。
“我脑子太乱了,桦姐姐,我现在不能答复你。”
时九柔又一次地想,纪少瑜是纸片人,他的生命的线本来就不应该和自己的相碰。
她记得在红香楼客栈中应允纪少瑜的时候,梗在他们两个之间的那个问题,她没有敢说出口,如今被桦瑰毫不留情地逐个戳破,也算是又回到了原点。
什么都对了,可是,就是有点痛啊。
桦瑰看时九柔,一如长姐看幼妹,也如长大为成人的坚强龙后去回溯自己脆弱、美好的少女时光。
所以,桦瑰非常宽容地拍了拍时九柔的肩,和风细雨地安慰道:“没关系,这事不急,是我太急切了。要休息一会吗,澜澜?”
“不用,桦姐姐。”
时九柔不想放任自己去想,她现在觉得一闭上眼睛,就是凌渡海站在那两艘刻满诡异铭文的鬼船,巨型战舰上傀儡将海族剖开肚子剥皮放血。
再就是纪少瑜与她过往相处的每一段点滴。
时九柔竟莫名生出了,还是她在东宫的琉璃鱼缸中做一条无忧无虑的观赏鱼来得幸福,那时还能是不是撸一撸豆奴儿。
哎,豆奴儿,你如今还好吗?姐姐想你了。
时九柔揉了揉额角,尽量不去想那些事情,她大口饮完了杯盏中的蜜露。
“你喜欢这个吗?是飞海花榨的蜜。”桦瑰说。
时九柔捧着杯盏点头。
“姐姐,对了,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荥瀚国荥城,唔,你怎么会救下我?”
桦瑰诚实道:“我并不知道,事实上,我觉得这次见面的时机并不是太好,如果有机会应该用另一种方式和你相认的。怎么和你说呢,澜澜。”
“姐姐尽管说就是了。”时九柔问,“姐姐是因为龙yIn毒的原因才不得不救我的吗?”
龙后桦瑰笑了,道:“是啊,你们那一行有一个很厉害的老头子,其实那个人我父王认识,这段缘分先按下不表。不过他虽然是第八境界的高手,对龙yIn毒却肯定束手无策,如果我不出手救你,你可能就得死了。”
“这毒,竟这么厉害?”
桦瑰从百珍袋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她打开给时九柔看,道:“龙yIn毒在龙族中一直被禁用,药库中勉强有一瓶余存以作留样,前一段时间我发现琅瑶有些异常的举动,便在龙宫处处都安插了眼线密切关注她的动向。
终于有一日,被我查到药库中积灰的龙yIn毒少了四分之一。我就用另一种同样的粉末替换了药库中的,将剩余的龙yIn毒收入我的百珍袋中,以免她再拿去用。”
桦瑰倒了一点点药粉在桌子上,仅仅这一点,还是被她控制住的,便已经让触感敏锐的时九柔十分不适了。
“姐姐,我有点头晕。”时九柔皱起眉,离药粉远了一点。
“琅瑶明明是鲛人,竟这样恶毒。龙yIn毒是千年前被研制出来的毒药,独独只针对鲛人研制,似春/情散,若无解药不用十二个时辰便会中毒而亡。”
桦瑰将桌子上的粉末擦去,把龙yIn毒扔回百珍袋中,不疾不徐说出一个惊天秘密。
“澜澜,你知道琅瑶与凌渡海勾结,是海族内部的叛者吗?”
时九柔倒吸一口气,震惊到姣美的朱唇微微颤动,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琅瑶如何与凌渡海联系上的?琅瑶已然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又何必与凌渡海,岂不是与虎谋皮?”
时九柔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个有点敏感而尴尬的问题。
“桦姐姐,你与琅瑶在南海龙宫中,真的是一夫二妻的关系吗?我是说,如桦姐姐这般神仙似的人,也容忍龙王拥有妃子妾室吗?”
桦瑰抬眸看她一眼,有些好笑,问:“当时跟凉循有婚约的可是你,我已成龙后,假若你不曾以命相拒结亲,那成为龙王妃子的是你,你怎么办?”
时九柔快言快语道:“见到是桦姐姐你了,自然是由你帮我脱身跑路了。”
桦瑰笑了一下,唤柳寐再拿些不涨肚子的点心来,不无欣慰地道:“澜澜长大了也是澜澜,一点都没变。”
时九柔默默无言,腹诽道:变了,全变了。
桦瑰递了一块水晶米酥给时九柔,才道:“凉循的母亲老龙后是个很难缠的人,我虽然和你一样希望一心人,但老龙后却一定会为难我。自琅瑶入龙宫,凉循心中无她,也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