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九柔的小心脏又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胸腔里砰砰直跳,缓缓转过身子,将嘴角扬得更高了。
“怎么了吗?”
时九柔感受着凌绮雯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转了一圈,美人的目光其实是非常温和的,她却不知怎么背上汗毛竖起,直觉得好似在与一只美艳的蝎子对视。
这感觉过于强烈,就好似前世的一个恐怖故事:当你在电视新闻上看到连环杀人犯的照片,而后你的外卖到了,扭开门,你看到那个与电视报道中一摸一样的人脸在对你微微笑着。
时九柔还是太子鱼缸里一条热带鱼时,她还挺有勇气的,时不时便想泼凌绮雯一脸水。
但眼下这个场景下,她什么也不敢做,未必是怕凌绮雯一个人,更是怕一旦身份暴露后暴风雨似的可怖景况。
凌绮雯是被她一身鲛绡吸引到的,帝京的权贵人家穿得起鲛绡的其实并不罕见。
虽然南海鲛族自三百年前签订百里契约后便不再进贡鲛绡,但东边的荥瀚国却与东海鲛族的关系十分亲密,再加之荥瀚国漂染工艺发达,便有少量高档的鲛绡成衣贵价流通至帝京。
凌绮雯也有那样几身,只是她一打眼觉得时九柔身上的格外Jing美。
寻常人其实看不出来鲛绡之间的差别,东海的也未必不如南海的。
只是好巧不巧,凌绮雯善习水系幻术,她灵光闪现,觉得时九柔身上那条鲛绡长裙比之荥瀚国的大通货成衣多了丝鲜活的气。
时九柔与她两相对视。
“姑娘有些眼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凌绮雯音色腻腻,她从小长在宫中,长袖善舞,对世家同龄小姐都有些面熟,时九柔倒是长了一张很陌生……却很漂亮的脸。
帝京岂能有贵女赛过她?凌绮雯心中只闪过这一个念头,几乎是下意识的。
时九柔被她绊住了步伐,她已经感觉到太子派来跟踪她,本已经被她甩开一大截的几个人又追上来了。
不错,很不错,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能塞牙缝。时九柔沉yin片刻,她悟了,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刹那间,时九柔反手握住凌绮雯的双手,原本高高翘起的唇角一百八十度翻转,一张恬淡笑容的面孔瞬间起了狂风暴雨,美眸泪眼盈盈,分外凄凉可怜。
“这位姑娘,我是谁不重要。”
凌绮雯:?这好像还挺重要的吧……她想把手收回来,却发现被时九柔攥得紧紧的不能动弹半分。
时九柔抿了抿唇,作出小心翼翼的模样,眼睛一个劲地向后瞟去。
“重要的是,我遇上流氓了!”
凌绮雯朱唇微张,“啊?”
“姑娘你快帮帮我,刚才我不小心撞上了一架马车,里面有个公子看起来不像好人,然后我就感觉到一直有人在身后追我!姑娘你快帮帮我!”
时九柔大有一副要拉着她同生共死的架势,任凌绮雯怎么抽手,她都紧紧不放开。
她手上劲大,但脸上满是柔弱可怜,一双眼睛好似会说话,说的每句话都是道德绑架。
凌绮雯被时九柔搞得有点懵,心想说关她什么事,长得比她还好看的女人要不得,她还巴不得时九柔多遇到几次这样的糟心事。
“那,那马车上挂的是‘安’字,姑娘咱们都是照花坊的邻居,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吧?”
“安?”凌绮雯不动了,她眯了眯眼睛。照花坊带安的花花公子,除了佩安侯温漱觥还能有谁。
真是巧了,凌绮雯早上得了周定鹤的传音,得知太子今日出宫去了佩安侯府,还弄得人尽皆知,再加上昨夜周定鹤同她说的小鎏氏那件事。
她方才就是从佩安侯府离开的,她早早赶去侯府,结果被侯府管家告知佩安侯与太子出门去了,再问去了哪,管家只笑笑说主君的事他哪儿知道便把凌绮雯打发了。
这番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凌绮雯没半点怀疑了,因为在她心里,佩安侯就是这般举止不端的纨绔公子,而时九柔的的确确长得美,遭佩安侯的人尾随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
时九柔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凌绮雯脸上隐约的不耐烦统统消失不见,对她无比耐心地安抚道:“别怕,我帮你。”
时九柔立刻拼命点头,全然一副依赖凌绮雯的样子。
凌绮雯略施幻术,轻而易举地便从人群中锁定了两个布衣男子,问时九柔:“他们?”
时九柔嗯嗯点头,然后不胜感激地道:“多谢姑娘仗义相助,姑娘你姓甚名谁,我改日到你府上登门拜访……”
凌绮雯哪里愿意继续与她纠缠,恨不得她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身边,免得两相对比把自己的美给比下去了。
这女人有啰嗦又好看,简直是她的大敌。反正同为照花坊的世家贵族,再找她易如反掌,当下重要的是知道太子与佩安侯在哪里。
她摆摆手,“你快走吧!”
时九柔又要吹什么彩虹屁,但见凌绮雯在炸毛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