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吹寒抓紧叶听江的袖子:“先说好,待会你听了不许翻脸,也不许打我。”
叶听江无奈地握住他的手。扶烟在想些什么,其实到如今,即便扶烟瞒了天大的秘密,叶听江又怎么忍心做什么呢?
有些人生性多情万花丛中过,叶听江却固执地只认死理。
他心如止水,扶烟却像一阵来去缥缈的风,乱了一池春水。
而他从此也只会为这一阵风而动。
沐吹寒觉得这动作还不够,十分谨慎:“仙君,你说,你会原谅我的。”
叶听江被他几次三番搞得心惶惶,扶烟究竟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秘密。
但叶听江仍然承诺:“你放心,我不会在意。”
沐吹寒得了保证,也严肃道:“仙君,其实我是魔界派到你身边的卧底。”
叶听江面色大震,第一反应竟然是用手掩住扶烟的双唇。虽然只是无声的口型,但难保在场没有第二位修士会读唇语。
他随即抱着几分侥幸,想兴许是看错了……唇语怎么也没有亲自说话那样清晰。对,扶烟那么良善可怜,怎么会是魔界之人?
叶听江小心谨慎地在他们两人身周布上禁制,将外人的窥探隔绝在外,甚至引起鸣筝“啧啧”两声感叹。
小两口到底有什么情话,都不让老师姐听了。
等到做好布置,叶听江才又道:“扶烟,你再说一遍。”
沐吹寒反握住叶听江的手,一字不差:“我是魔界派到你身边的卧底。”
叶听江一颗心如坠冰窟,手心也变得冰冷。
沐吹寒感受到了这变化,痛苦道:“我最早也是被逼无奈,谁知见到你了,我渐渐地竟真喜欢上你了……仙君,我该怎么办!”
叶听江只觉头疼欲裂,心一下下刺痛。原来扶烟最初接近他,都是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么?
沐吹寒还在深情地演绎他进退两难的绝境,叶听江却自欺欺人般找到了问题:“不,不可能,你身上没有魔气。”
而且一个魔修,会舍身助他度过梦魇,又多次救他于危难中吗?
沐吹寒绝望道:“我确实是凡人,只是被魔界以母亲的性命威胁,才不得不……”
叶听江几乎没有余地去思考这些话的真假,他心上转过无数念头。
他素来深恨魔界之人,该杀么?
叶听江伸手按着眉心,好像那样就能让混乱的思绪停止下来。他最终认输般叹了口气:“你不曾作恶。”
即便与魔界脱不开干系……他也该教化。
那一刻,叶听江想了许许多多的可能。最坏的一种也不过是扶烟堕魔,残害世间。
到那时,他也只能亲手将他了结,随后自裁以谢苍生吧。
此时,他才有些明白了白景对归荼的心思。
叶听江笑了笑,也是沐吹寒看不见,否则一定会觉得那笑容凄惨得令人心惊。
而现在沐吹寒放松起来,忽然露出狡黠笑容:“仙君说的没错,我是个好人。”
顶多眼高于顶、藏头露尾、沽名钓誉了些,却如假包换是个好人。
就像沐吹寒知道要用新的笑话去掩盖上一个笑话,他同样深知如何让一个人快速接受事实。
只要提前告诉他更坏百倍的情况,相比而言,真正的事简直都能称得上佳音了。
沐吹寒在为日后坦白铺路。
叶听江见他一笑,又懵了:“你这是何意?”
沐吹寒眨眨眼:“我怎么会是魔界卧底,我和仙君开玩笑的。”
叶听江瞬间像是久旱逢甘露,心头压着的沉重大石卸下,可心情却没法好转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以后不要开这种玩笑。”
他会当真,会犹豫,会考虑生死,会久久不能安宁。
叶听江的失落太明显,沐吹寒也意识到这回玩大了,一时有些懊悔。他扯扯叶听江的袖子,也不确定叶听江有没有看他,只好故技重施,又在他手心写起字来。
【仙君,对不起。】
叶听江僵了僵,最终没有将他的手拿开。
他总是对扶烟无计可施的。
叶听江伸手将扶烟因为比剑而凌乱的衣服整理好:“没事,我不会怪你。”
解开屏障后,就连鸣筝也感受到两人之间莫名低沉的气氛,小声问沐吹寒:“你们到底说什么了?”
沐吹寒愁眉苦脸:“我惹仙君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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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才想起鸣筝并看不懂,才到处找水想要蘸着写字。
这一番折腾,终于让叶听江也不能假装没看见,主动道:“他说他惹我生气了。”
鸣筝惊骇:“你怎么能对扶烟生气!他连话都说不出……那么可怜。”
扶烟这张脸做起柔弱的姿态,实在很能让鸣筝心里生出母爱的光辉,她赶紧将扶烟护在身后:“受了委屈,跟师伯说啊。”
叶听江见这护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