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悠自觉已经点得很透,气急败坏道:“你们都那样了,你出关了也不多亲近他,他能不多想么?他能不伤心么?”
叶听江被这些话砸了一头。他开始反思,或许是幻境的影响还没过去,他又闭关许久,放着扶烟一人在映雪峰,低落也是难免的。
他原本以为,小悠换的那些布置扶烟都喜欢,前几日才又送了不少灵器过去。现在看来自己的关怀还是不够。
身为师父,叶听江破天荒地亲自敲响了沐吹寒的房门。
沐吹寒正恹恹地倚在床头,看见是叶听江本人而非小悠时,才勉强打起了点Jing神:“仙君。”
叶听江斟酌着措辞:“你是不是还在害怕?幻境的事是我疏于考虑,我本该多陪陪你”
沐吹寒看清叶听江脸上几分小心翼翼,几日的沉郁一扫而空。果然,叶听江的眉眼绝佳,神色淡淡时好看,微蹙着眉担忧时也不输,各有千秋,他都喜欢。
见了这张脸,沐吹寒积在心里的Yin霾烟消云散。叶听江做什么了?他只不过是随便咒了自己一下嘛,这算什么,他又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那是自己呀。
更何况,这种举动,明显是将自己当做绝佳的对手想要赶超,他应当鼓励才对。
沐吹寒没头没尾说了句:“仙君,恨比爱长久对吗?”
“啊?什么?”叶听江一时竟也没理解这话:“什么意思?”
沐吹寒却又眉开眼笑:“没什么,仙君,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
叶听江:“……”
额,他本来是要做什么来着?
那日之后,沐吹寒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只不过真就再也不靠近落月台了。
他还暗搓搓和叶听江商量:“仙君,那个台子,就是赏月的高台,咱们能改个名么?”
叶听江脸上一阵惊疑:“你怎知它有过名字?”
沐吹寒假作事不关己:“鸣筝师伯告诉我的,但我觉得带个落字听起来不太吉利……”
叶听江淡声道:“儿时戏言,做不得数。你若有意,自己取名便是。”
虽说他已经竭力克制语气,内心尴尬却还是藏也藏不住。
鸣筝怎么就能将少年事全数抖落出来了呢?还是在他新收的弟子面前。
沐吹寒得到允诺,一开始起劲地想了几个名字,不过又都觉不好,最后全推翻了。
他本来也不是真很在意这几个字,只不过因为叶听江像是不太喜欢他,才有些介意。过几天没取出新名字,他也就直接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了。
叶听江如约开始教沐吹寒一些基础的法术,也好让他在外多几分自保之力。
但沐吹寒之前演得辛苦,现在房间里又温暖舒适,每日连按时起床都难,更不想耗费心力保持他勤勉刻苦的态度。
更何况现在叶听江对他宽容得很,别说赶他走了,就是他赖着说什么都不想学,也不会有一句异议。
只不过偶尔态度凝重,苦苦劝诫:“你既有天资,惫懒浪费实在可惜。”
沐吹寒见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以敷衍的态度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叶听江觉得奇怪,扶烟之前对法术和剑道都很执着,现在怎么就像变了个人。
但思来想去,他只能归因于幻境残酷,让少年一时半会还喘不过气来,于是也不强逼,顺其自然。
大不了多教几遍,扶烟天资聪颖,能记得一点是一点。
一日他正在第五次演示定身术时,外门的主事长老忽然来求见。
进门看见停云君正和扶烟在一起时,他第一反应就是退了步遮住眼睛,等到回味过来刚才两个人只是正常站在院子里时,才敢将手放下。
叶听江皱眉:“何事?”
这长老怎么表现得好像他映雪峰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是这样。”长老一把年纪了,咳了两声:“外门最近来了两名新弟子,这一位啊,是卫家的小少爷……”
从前他们修仙界有四大世家并称,如今叶家莫家走了下坡路,叶听江也听闻莫家小少爷来临仙宗求学之事。可卫家分明如日中天,怎么也来人了?
“卫家人来了?”叶听江道:“此事你该去找掌门。”
“不不不,”长老急忙摆手,也不拖拉了:“这关键啊在与他同来的那位,自称是扶烟的旧识,想要见扶烟。”
“我?”沐吹寒疑惑地指指自己,他这个身份在修仙界也不认识什么人啊。
长老道:“正是。”
他吞吐道:“那位也说自己是五Yin融心之体,名字是叫,叫李二牛。”
说完长老也觉得十分荒谬,那个李二牛怎么看都不像扶烟认识的人。
而且就凭那高壮的身材,要真是五Yin融心之体他可就傻眼了。
偏生他想用水镜测试,卫家小少爷还拦着不让。他一个外门长老也是难做人,只好来找扶烟再说。
“五Yin融心?”叶听江看着沐吹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