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盛年没说话,背着身子停在原地。
慕晓晓哭泣声越来越大,她似乎从来没有这般心疼过一个人,比她此前经历过的所有痛楚加在一起都要难捱,她的手按在丰盛年仍留着血痕的伤口上,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唇间传来的血是热的,慕晓晓的心却是疼的。
丰盛年似是感受到了慕晓晓唇部传来的柔软,指尖按住桶壁,整个身子僵持在了原地。
慕晓晓哭到气息不稳,额头抵着丰盛年的后背,上气不接下气,“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丰盛年终是隐忍不住,他转过身,搂住慕晓晓的脖子,将人贴在胸膛,“别哭,你一哭,我这心比伤口疼千万倍。”
慕晓晓在他怀里,一下一下砸着他的心口,“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事,不要做了好不好,我不想你有事。”
“我想给你一个安定的家,想和你风调雨顺的白头到老。”
“丰盛年,你个笨蛋,大笨蛋!”慕晓晓紧紧贴在他的怀里,肩膀拼命地抽动。
“好了,先洗澡,我很累,有些困了。”
慕晓晓这才想起来,丰盛年是满身疲惫连夜赶回来的,她忙着擦干净眼泪,继续帮丰盛擦拭身子。
洗完后,慕晓晓拿出了些创伤药,指尖沾着药膏,一点一点帮丰盛年涂抹。
她手上的这瓶创伤药,是此前她给月安公主缝布偶弄伤手时,丰盛年给她用的药。那时便觉得这药甚是好用,后来才得知,这药价值连城,极为珍贵。
慕晓晓不懂,只是稍稍弄破了手而已,为何还要用这么贵的药。
“疼吗?”慕晓晓看着对方身上的伤口,还是不忍心去问。
“无事。”
靠近心口那一处刀伤最为严重,慕晓晓涂好创伤药后,准备缠绷带之前,稍微凑近了身子,气息顺着伤口处轻轻一吹。
只有一瞬,丰盛年的身子一怔,握住了她的两只手腕。
“怎么……”慕晓晓下意识抬起头,嘴唇恰好点在丰盛年的下巴。
慕晓晓后面的话,都隐在了对方炽热的眼神中。
丰盛年握着她的手,顺着手腕滑到了肩膀,丰盛年的手明明很重,但握着她的肩膀的力道却很轻。
卧房内摇晃的暗黄烛光映出了暧昧的旖旎,慕晓晓仍点着脚尖,英俊的脸庞缓缓靠近,近到彻底模糊了她的视线。
温柔又shi热的触碰,恍如一场不愿惊醒的梦。
慕晓晓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把人带到塌边,“今晚……睡这里好了。”
“那你呢?”丰盛年坐在榻上,紧紧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
“留下来陪我,夫人。”
最后那声夫人叫的都多动听,慕晓晓的心间就有多触动,眼前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是她想要陪伴一生一世的人。
慕晓晓把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烛光缓缓熄灭,交叠的影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她的掌心贴着他的胸膛,安静地窝在他怀里,合上了眼。
*
慕晓晓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有幸福的和痛苦的一切。
她忽而从梦中醒来,下意识去摸榻边的位置,空空如也,慕晓晓心口一痛,从床上起来,“相公!”
患得患失的感受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至少慕晓晓并不想再次尝试。
“我在。”丰盛年早就穿戴好,担忧地来到她身边,把人搂在怀里,“做噩梦了?”
慕晓晓一头扎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木质香气,点了点头。
“傻姑娘。”
慕晓晓摸着丰盛年身上并不舒适的衣裳,抬头瞧他,“为何要穿这身?”
这铠甲一般上战场是才会穿。
“我要走了。”丰盛年捧着她的脸,眼中尽是不舍之情。
慕晓晓拉着他不愿松开,“这么快就要走吗?你明明昨夜才回来。”
“那边□□,很急。”说着,丰盛年掏出一封信件交给慕晓晓,“这是小莲的李郎给她的信,这信是我代笔的,你可以读给它听。”
慕晓晓收下信件,眼含泪光。
丰盛年正了正身子,又变回了往日严肃的模样,“我要走了。”
说罢丰盛年不再看她,转回身拉开门。
“相公!”慕晓鞋子都未穿,起身跑了出来,从身后搂住丰盛年,头靠在他的后背上。铠甲的金属外皮硌得她的心又凉又疼,她却妄图能听到丰盛年热烈的心跳,“我等你回来。”
“嗯。”丰盛年没有回头,也没看他,松开了她的手离开,与昨夜那个温柔将她搂在怀里的人判若两人。
慕晓晓就这么逆着光,看着丰盛年消失的背影,直到小莲端着脸盆走了进来。
“少夫人,您瞧什么?”小莲看稀罕似的也往外瞧,“莫不是想少爷了?我可听说那边战争激烈这呢,少爷回来大抵还有些日子。”
丰盛年连夜从边塞归来之事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