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帝不在意地笑了笑:“就你在内书房学的那点名堂,想跟那群读圣贤书的老爷争个是非?罢啦,你去给朕弄些热的新鲜吃食,顺便给外面那些跪着的送些披风手炉,免得他们又说朕无德之君啊。”
魏殊跪在金銮殿外,一个上午都快过去了,毕竟是二月天,冷都钻进了骨子里,他的学生有些担心地问道:“老师,皇上今日怕是不会召见咱们了。”
“不管召不召见,咱们今天都要在这跪着,明白吗?”
顾瑾走过来,看见江林文和他的学生在交谈,嗤笑一声,“魏大人,还有心思说闲话呢。”
他见魏殊不理会自己,也不在意:“皇上赐了披风和手炉给各位大人,各位,谢恩吧。”
“谢皇上体恤。”众人赶紧谢恩,魏殊却说道:“我谢的是皇上的恩,可是该奏的本、该议的事,我依旧会坚持。”他将小火者递过来的披风折好放在一旁,手炉也没有用,继续跪着。
顾瑾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不由来了火,面上仍笑着说道:“皇上说了,战事吃紧,你们与其在这耍嘴皮子,有本事不如去前线杀敌才是真的。”
“咱家也奉劝各位大人,你们是有本分,但这本分越了界,可不是美事。”顾瑾提高了声音,“前些日子前线大捷,皇上嘉奖了,各位大人议政的时候也同意了,现在又来说什么谎报军情,咱家不知道你们是受了谁的挑唆,可事关江山社稷,还是慎言的好啊!”
魏殊何尝不明白顾瑾的意思?
皇上定下的事情,没有再推翻的道理。
因为没有良将,就让薛范这样酷爱杀人、贪财好利的总督镇守镇守南边十余年,反而让人才不得施展,还害苦了百姓。
但他更坚持,天下苍生为己任,没有让冤情无法昭雪的道理。他更不相信,自己身负从龙之功,皇上连一句劝解都不听!
天空降下了雪花,仿佛苍天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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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恭进了司礼监,见外面居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不由皱了皱眉头。
顾言正在值房,见顾恭匆匆走过来,小声问道:“怎么样了?”
“奴才去查了,老祖宗昨日喝多了酒,到现在还没进宫呢;不过那几个流民被顺天府尹南大人打得快没气了,现下又下了雪,那牢里更是难捱,若救不下来,后面怕是难办。”
顾言不动声色说道:“这人我们没法救,看他们的造化吧,实在不行,就让吏部从口供里挑些东西应付过去;其余的事情不能拖了,让咱们的人动手,谢大人那边怎么说?”
“谢大人说,林贵人的事怕是必须,您......多多出力。”
顾言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平静:“恩,动手吧。”
“主子!”顾恭没有再压住声音,“你可想清楚了?你这是......你这是何苦啊.........”
顾言没有回答他,独自往雪里走去,只留给顾恭一个消瘦的背影:“明日是我的班,快去安排吧,别误了事情。”
第74章 起事 让朕下罪己诏,做梦!
正月□□雪从昨日开始下, 就没停过,京城里一片雪白,纯粹又安宁。
程家少爷坐着马车一路赶往顾府, 飞速踏过干干净净的街道。守门的仆人见是程家少爷,连忙迎进了顾青宇的书房。
顾青宇正一个人磨着墨, 除了满桌的宣纸和积攒了不少蜡油的灯台,顾青宇眼下的青黑也昭示着, 他一夜未曾合眼了。
程历德一恭手:“大人,事情成了。”
顾青宇点点头, “刚刚长莱那边也来了消息,林贵人的孩子, 没保住。”
程历德松了一口气:“昨日魏阁老生生跪到晕过去, 估计没想到是这个结局吧。”
“这遭熬过去, 咱们也可以好好庆贺一番了。霏微也能脱离苦海。”顾青宇拍了拍程历德的肩膀:“走吧, 去京兆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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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顾瑾吓得头皮一麻,连忙上去扶住脚步虚浮的顺天帝, “皇上息怒!莫气坏了身子啊!”
为林贵人诊断的产婆没想到, 自己竟被皇帝亲自扇了一耳光,等回过神来,赶紧哭天抢地地磕头求饶,“皇上!皇上!老奴没有半句虚言啊!确实是......”剩下的话, 她不敢再说,满屋子只剩下皇上喘着粗气与产婆磕头的声音。
顺天帝猛地指向跪在一旁的太医们,“你们!你们来说!林贵人为什么没了孩子!”
太医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仲院判实在看不下去,尽量缓和下语气说道:“皇上,微臣一直负责林贵人的皇胎, 在最开始就说过,林贵人体虚,这头胎就如此不稳,更应当多注意调养身子,鱼水之欢的事情最好就免了。可皇上您只顾自己贪图享乐,全然不顾江山后嗣,社稷大事!竟然还用那市井之药来助兴!”
顺天帝见仲院判不仅不顺着自己,还将自己用药之事抖了出来,瞬间脸色更加青黑了,“仲吕!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