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陛下这几日心情颇佳,不知什么事情能让他这般啊?”
顾全安眼睛滴溜溜一转,“具体什么老奴也不太清楚……”
老滑头。魏皇后见江霏微彻底慌了,心里也满足了,“那带江姑姑下去吧。”
出了院子、江霏微低垂着眼睛,急声问道:“老祖宗,不知顾言是怎么……”
“哎哟,连姑娘您都知道叫老奴一声老祖宗,实在是惭愧啊。”顾全安哈哈一笑,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几丝活气,“你这么懂事,怎么不知道教教顾言呢?”
“我嘱咐过他了,他偏要和我对着干,这不,为了个七皇子,连陛下都惹了。”
顾全安只叹顾言太傻。
自己让他择大皇子,这样以后无论谁登基,他和顾瑾都能互相罩着点。可他偏偏要和自己对着干。
对着干也就罢了,选了个七皇子当靠山。七皇子?什么玩意!
他打量了一眼江霏微,确实是个美人,“我听说最开始是你对七皇子照顾有加,怎么,顾言莫不是被你迷晕了头?”
江霏微颤抖着声音问道:“请问老祖宗…顾言可还好?”
顾全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稀奇,“哎哟,当真关心他啊,放心,就是挨了顿板子,死不了。”
江霏微的心扑通落了下去。
顾全安见她眼眶都急红了,有些惊奇,“这么怕啊?你放心,你好歹是江侯爷的爱女,若是顾言没了,咱家也会照料你几分的。”
既然顾言不听话,没了也没什么。至于太子那边吗,借着江霏微给江侯爷卖个人情,也不错。
江霏微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感激。
“谢谢老祖宗,不过我和江侯爷已经断绝了关系,他不是我父亲了。”
顾全安一愣,倒也没生气。
等江霏微没了靠山,在宫里搓磨一阵子,自然知道厉害了,他不着急这一时,“小丫头片子,脾气还挺倔。”
顾全安不紧不慢,领着江霏微到了顺天帝跟前。
“陛下,奴才把江姑姑带来了。”进了大殿,顾全安立刻换上了恭顺的面庞,跪地磕头。
江霏微跟着跪下,“奴婢叩见陛下。”
“抬起头来吧。”
江霏微抬起头,正视着御座上坐姿不雅的帝王。
顺天帝眯了眯眼睛,“朕这儿的消息倒是走漏得快啊,事情还没定,你就挨打了?”
顾全安扑通跪下,“陛下息怒。”
江霏微被他膝盖碰地的声音敲回了神,“回陛下的话,奴婢说错了话,惹了皇后娘娘不高兴,所以才挨罚。”
皇后啊……她越是和江霏微对着干,探子得来的消息就越真。顺天帝无所谓地笑了笑。
“皇后?不是召了你姐姐入宫吗,那个什么郡主来着?你们姐妹见着,还起冲突?”
顺天帝是笑着说这话的,却让顾全安和江霏微心里都有些发慌。
整日花天酒地的帝王,在旁人都以为他沉迷享乐、江山作陪时,却在暗中掌控着一切动态。
他也许只是懒得理会那些朝臣罢了,可纵横捭阖的手段,依旧在暗处显现。
顾全安则是伴着沉默慌到了极点,他当宫里的老祖宗太久了,当陛下绕过他查到哪怕丁点信息,都令他不安。
顺天帝感受着突然冷凝下来的氛围,说道:“大伴,你下去吧,我有些话要问问她。”
“是。”顾全安看了江霏微一眼,退出了房间。
顺天帝的声音里带着些肃静,“忠勤侯府家的三姑娘,对吧?”
“回陛下,曾经是。”
“哦?曾经?”
“奴婢已和忠勤侯府断绝了关系。”
顺天帝面上露出了不易察觉讽意,“倒是个烈性子的,可你这般性子的人,怎么偏偏教了七皇子忠顺仁爱呢?”
他说到最后,帝王的揣测之意已浮于表面,带着毫不掩饰的寒凉。
毕竟经历过兄弟阖墙的顺天帝,帝王敏感多疑的性子在他身上只有更甚。
江霏微脑子里迅速闪过书里关于顺天帝的种种信息。
虽然是先帝的第一个孩子,可母亲只是宫女,被太后认养到膝下,又凭着镇国公府的手段,翻身成了天子。
认真参加过一段时间的政事,可他并非从小接受皇帝应有的教育,魏殊的帝王之道对顺天帝来说简直如噩梦缠身,勉强干了几年便懈怠了,许贵妃入宫后,他直接甩了摊子,让许贵妃担了祸国的名声。
顾言说要让七皇子被陛下记住,还差人教他读书……等等,读书、顾言、曾经不是太子……
她突然想起了书中被她遗忘的一个细节。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顺天帝有些不耐烦。
“回陛下,奴婢……只是期盼父女之情罢了。”
“哦?这话怎么说?”
江霏微尽力舒缓了情绪,冷静下来说道:“奴婢从小在黎城县长大,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