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羽进来时,沈辰一脸倦意的斜躺在榻上小憩,他轻轻上前,刚想伸手把脉,沈辰顿时惊醒过来。
“居然睡着了……”沈辰嘟囔着坐起身,“把脉?不用了,都是皮外伤。”
李肃羽仍旧强硬的抓过他的手腕,二指搭在脉搏上,半晌后,他皱起眉来:“你的内功有些紊乱。”
“毒性未散就强行催动内力,调息不顺也是正常的,过几天就好了。”沈辰简短道。
李肃羽又伸手去拉开他衣袍,原本雪白的胸膛上满是红紫鞭痕,二个ru首破碎不堪,腰腹上淤青混杂着刀痕,他忍不住移开目光,对上沈辰似笑非笑的表情:“还要往下看吗?下身更惨一点。”
李肃羽轻轻将衣袍拢上,神情复杂道:“对不起。”
沈辰像是听到笑话一般,勾了勾嘴角,又重新懒散的靠在榻上,他目光在李肃羽身上转了一圈,见他脸颊微肿,颈部和手上这些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有新鲜的鞭痕,道:“李大将军打你了?”
“我爹很生气。”李肃羽尴尬道,“不过这都小伤,没事。”
“李大将军真是用心良苦。”沈辰这话说的意味不明。
“那接下去我会被怎么处置?罚俸?解职?还是下狱?”李肃羽问道。
“身为太子亲率,擅离职守,按律,当斩。”沈辰轻描淡写道。
李肃羽一呆,摸了摸脖子道:“那我是不是只有洗干净等候问斩了?”
“也可以连夜离开陈国,反正没人拦得住你。”沈辰凉凉道。
李肃羽踌躇片刻:“殿下,可以申请从轻发落吗?任何的处罚我都可以接受。”
“找十几个人照葫芦画瓢的Cao你一晚上?”沈辰挑眉道。
“啊?”李肃羽一愣,“要是殿下不介意这十几个人最后都被我杀了话……”
见他竟然真的思考起来,沈辰轻笑一声:“你是李大将军之子,没人会真的杀你。”
他的语气里带着嘲讽,李肃羽目光随之沉了下来。
“殿下,你不必因为我爹对我宽容。”
“道理是这样,但你出任何的事情,无论你是否有这个意愿,都避免不了会牵扯到李大将军。”沈辰道,“虽然我尚不能确认你和我做交易的真心,但你现在后悔也是来得及。”
“不。”李肃羽脱口而出,又认真道,“交易的事情,我是绝不会反悔的。”
沈辰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李肃羽抿了抿嘴,道:“殿下,如果我说我已经拿到镜湖山庄了,您是否就会原谅我们了呢?”
他用的是“我们”这个词。
“事实上,我爹之前就知道了刺客一事。”李肃羽道,“镜湖山庄监听所有朝廷动向,所以从陆微进城起我爹就收到信息,但他觉得尽在掌握中,所以没有告知殿下,当然也没有告诉我。”
“但黑鳞既然奉殿下为主人,如果事事都自己做主,那要殿下做什么?”李肃羽道,“所以最后我说我要了镜湖山庄,以后任何朝廷的动向,我都会向您禀告,由您决断,再也不会有昨夜之事。”
见李肃羽如数将事情坦白出来,沈辰不由得心中一松,转言道:“那李将军也同意了?”
“因为我说要是不答应,昔日我可以手拆一个西夜,今天就可以再拆个镜湖流水。”李肃羽傲然道。
沈辰没好气道:“你还得意起来了,有这股子蛮劲怎么不自己造个山庄。”
“这个嘛,我还需要和子约学习不是。”李肃羽讪笑道,“我只希望殿下和黑鳞军之间,不要再有互相的猜疑。”
“猜疑……”
“不是吗?”李肃羽沉静道,“毕竟殿下从未信过我,也未曾信过黑鳞军。”
这里用了肯定的话语,沈辰闻言轻呵一声:“所以,你就想出来以自己为质子的法子?”
“黑鳞本就是私军,不受朝廷节制只在殿下手中,但我爹因为过往对建康心生怨恨,总是擅做主张,若是时间一长与您必生嫌隙。”李肃羽道,“我若在殿下身侧,父亲看在我的份上会忌惮几分,殿下又因为拿捏着我,对黑鳞放心——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就算那日你不对我献上忠诚,我也不会对李将军动手。”沈辰道。
“那是殿下宅心仁厚。”李肃羽轻声道,“但黑鳞之事本因我起,这也是我应尽的责任。”
“李肃羽……”沈辰叹了一口气,收敛神色道,“我并不需要勉强自己的属下,报恩、还债、复仇这些想法的统统不要。”
“所以,你不必——”
话未说完,沈辰突然被李肃羽揽入怀中,只听他问道:“那爱慕的要不要?”
“——虽然说多少遍你可能还是不信,但我确实是喜欢殿下,想留在殿下身边。”
身前紧贴着的胸膛炙热而有力,如同方才的话语一般斩钉截铁,沈辰偏过头去:“师父说了,魔教人的话一字都不能信。”
“你师父还说了,凡三清派弟子,见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