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上来就表白吧,总要有个试探的过程,先观望看看萧采芝对于自己是断袖的反应再说。季寻风如是想,自我感觉十分机智。
然而,事不遂人愿。季寻风看到萧采芝脸色一白,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兴致不高的样子,也没有任何应答,反而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糕点,用力咀嚼着。
季寻风顿时心凉了半截。
他最清楚萧采芝的性子,善良热心,即便对陌生人也会温柔以待。看她这样,似乎是真厌恶了,才会连句宽慰话都不说。
杭延紧盯季寻风,忍不住问道:“你的心上人是……?”
季寻风低下头苦涩一笑,改口:“下次再说吧。”
三人中两人沉默不语,也没了聊天的兴致,只收拾了下桌子就各自躺了回去。
萧采芝开始觉得,被杭延发现秘密似乎也不全是坏事,两人关系意外的亲密了不少。杭延也一向守口如瓶,不该说的绝不多说一句,委实令人放心。再加上,有了杭延这个帮手,日常起居方便了许多。
比如现在。
萧采芝拉着杭延的衣袖,说着暗号:“高山流水遇知音。”
还是杭延心思缜密想出的法子,说是姑娘家老说“如厕如厕”的不好听,旁人看两男人相约如厕也奇怪,就取了个暗号,以后若要他守门就说这个。
杭延点了点头,欲同萧采芝一道出门。
“你们要做什么?”季寻风伸手拦下了他们。
萧采芝见季寻风似乎面色不佳,忙解释道:“没什么啦,只是去如厕而已。”
“嗯,觉得有趣所以取了个暗号。”杭延解围道,递给萧采芝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季寻风见自己不在的日子,这两人竟这般亲昵,连如厕都同去了,急忙加重语气:“那我也一道。”
萧采芝忙摆着手:“不用不用,杭延帮我就可以了,等我俩回来再一起玩啊。”
季寻风身形一晃,竟觉得呼吸困难、头晕目眩。
帮她?
有什么好帮的?帮她解裤带?还是帮忙扶着那根rou物?
越想越觉得心中酸涩难忍、五味杂陈。便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放他们去了。季寻风只叹天道不公,他辛苦退婚,回来却见萧采芝对杭延如此亲密,倒和他疏远了。
没等多久,他俩手牵着手回来了,一路谈笑风生。季寻风心绪不宁,萧采芝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乖,等我一会做完功课再陪你。”
季寻风站在原地诺了一句,头顶温热的触感仿佛还在,杭延悄悄勾起嘴角望着他。
隔了好久,见季寻风还是呆呆的、一副认真等着萧采芝做功课的模样,杭延终于忍不住提示:“寻风,你且摸下头。”
“你啊,何时变这么呆了。”萧采芝也憋不住,“噗”的笑出声。
季寻风一摸,头顶竟插了朵大红花儿,显然是方才刚摘的,他捏着花枝哭笑不得。这花戴在萧采芝头上才好看呢。又痴痴的想。
季寻风本以为是自己多心,毕竟也不能同斋舍的室友全都是断袖吧,再加上萧采芝那天的态度,也表现出对这方面的排斥。
但第二天,他们俩人又一道去茅厕了,这次时间更长,他在斋舍坐立难安,也不知熬过了多久,这两人才有说有笑的姗姗来迟。季寻风暗中观察,发觉萧采芝头发也shi了,脸上清爽红润,似乎刚沐浴过。
他心里一沉,一想到她被杭延看光,说不定杭延还帮她擦背洗头,两人彼此坦然相对,顿时心头堵得慌,阵阵发涩。
“下次沐浴也带上我啊。”
季寻风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但萧采芝依然婉言拒绝,他目光一黯。倒是杭延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将他叫了出去。
季寻风早有此意,随着杭延走向上次谈话的空地,开门见山:“你和采之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我想追求她。”杭延并不避讳,神色坦然。
季寻风一急,脱口而出:“你可知、你可知我的心上人是……”
杭延答道:“萧采芝。”
他的话如撕破平静夜空的惊雷,令两人皆沉默了一阵,随后默默互相审视打量。
季寻风观杭延,挺拔如松、气度高洁,文采学识皆是书院中的佼佼者,无出其右,感觉自己一无是处。
杭延观季寻风,面如冠玉、目若朗星,再加上与萧采芝两小无猜、门当户对,算起来自己竟无半点胜算。
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为遇上这等劲敌头疼不已。
接下来的日子,萧采芝发觉她两个室友似乎向她学习了许多粘人技巧,有事没事便来找她玩,她自然是乐意的,白天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又欢喜。
就是……就是……
若是季寻风要是再晚一日回来就好了。萧采芝很没义气的想。当初她日夜盼着季寻风早日回来,如今他回来后每天与她形影不离,比以往更甚。
萧采芝有些羞于启齿,但若能空出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