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了点淅淅沥沥的小雨。
魏子默这几天都回来很晚,早就和舒逸提前说过了让他先睡,舒逸却难以入眠,他穿着件单薄的睡衣守在别墅二楼的窗前,等到深夜看到车灯闪烁才露出的轻柔的笑来。
舒逸等了好一会也不见魏子默上楼,这才有些犹豫地出了房门。
管家佣人都以为舒逸已经睡了,只留了走廊上照明的几盏灯就各自休息去了,舒逸连自己没穿拖鞋都没有发现。
他推开大门,倏然和守在门口的保镖对上视线。
别说出去了,平时舒逸连一楼的都来得少之又少,保镖瞬间如临大敌正准备拦住他,舒逸却指了指花园廊下的那个身影。
他已经很长一段日子没有怎么和魏子默以外的人说过话,开口时温声极了,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才轻声道:
“我只是想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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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默一听到声响就警觉地转过头,看到是舒逸走过来时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怎么还没睡?”
随即魏子默的声音顿住了,他视线落在舒逸单薄的衣衫和没穿拖鞋的赤足上,很有些不悦地碾灭了手里的烟,想要走过去抱他,却不想舒逸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落在地上的烟蒂,见他往前甚至畏惧地往后退了两步。
赤裸的脚后跟一不小心踩在积水上,溅起一声明显的水声。
舒逸微微睁大眼睛,那个烟味他是再印象深刻不过的了,甚至已经到了忍不住颤栗的地步。
可是怎么会——
“那时候——是你?”
魏子默眉头紧皱,只道:
“回去再说,小心感冒。”
但舒逸却抗拒之极,连魏子默走过来要抱他都不住地挣扎,最后被魏子默强硬地钳制在怀里。
魏子默其实是完全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的,他笃定舒逸即使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反倒是舒逸许久未曾有的反抗挣扎让他兴起些怒意。
于是他看着舒逸冷冷道:
“是我又怎么样?”
见舒逸完全呆住,眼眶瞬间红了一圈,魏子默轻轻地笑了一声,放柔声音说的话却残忍现实如刀子剐人:
“你现在,难道还能离得开我吗?”
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那一下连舒逸自己都吓住了。
舒逸手劲并不大,只是被扇巴掌还是魏子默生平头一次,他完全愣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舒逸颤抖地推开他,惊惶地往长廊外跑去。
“舒逸!”
外面还飘着小雨,花园里的灯光昏黄极了,魏子默几乎是追出去的一瞬就开始后悔。
他为什么非得要那么激舒逸一下呢?
他明明再清楚不过舒逸是个什么性子,却又好像正因为是那样,所以才每每放纵自己的掌控欲,非要把舒逸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不可。
夜色深沉,雨声漱漱。
舒逸站在石制台阶上微喘着气,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往下,但魏子默已经从身后追来了。
“舒逸,你过来。”
魏子默站在离他稍远的地方,见舒逸咬着唇摇头,站在漆黑的雨幕中不住地无声流泪,只觉得心都要碎了,面上却依旧沉着冷静。
泪水和雨水在脸上shi漉漉地交融,舒逸身上的睡衣几乎已经被打shi得透彻,衬得他消瘦单薄极了。
两人就那么僵持着,不一会在别墅周围值守的保镖们就合围上来了,舒逸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整个人都有些微微颤抖。
他仿似乎是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轻声喃喃道:
“如果我从来没有认识过你就好了……”
哪怕是之前自己把他折腾得再狠,舒逸也没说过这样像是后悔了的话来。
从未有过的不安感骤然袭来,魏子默有那么一瞬间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顿在那好几秒才沉声道:
“舒逸,不许这么想。”
舒逸没有答话,只是抿着唇错开和魏子默对视的视线,那个动作被魏子默看在眼里,他原本还有的那点耐心悔恨瞬间被一贯的暴戾专制所取代,不由地加重了语气往前了一步。
“舒逸!”
却没想到舒逸被他那个Yin沉的样子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他完全忘记自己身后是一级台阶,就这么猝不及防的一脚踩空向后摔去。
最后一眼,似乎是魏子默惊慌失措地向自己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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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吵嚷的声音在不断临近。
舒逸仰躺在魏子默怀里,失血和疼痛已经让他的唇色苍白无比,他神情迷茫地看着眼前的人,细雨一点一点地砸在他的脸上。
雨夜里很黑,魏子默的手隔着衣料紧紧按在舒逸脑后伤口的出血处,只觉得那种黏腻温热的ye体已经浸透自己的手掌开始顺着自己指缝滑落。
那种感觉仿佛是生命正在潺潺流失的具象化,真实可怕极了。
魏子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