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闻过这种味道。应该是…幽深…绵远…
谢献皱眉,抬眼去看面前的太子,“我们在哪儿?”
“当然是太傅府,你忘记了?”那人答他。
谢献本能摇头,“不是…”
那人突然有些恼怒,扯住谢献身后的头发迫他扬起脸来,“哪里不是,你忘了本王一直把你关在这里,本王要把你关到死!”
谢献颤着看向那人,他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但他知道这里古怪。太子是反省室的匆匆过客,他哪里知道,那里门一关上,终年充斥着腐败味道。
虽然埋线太不明显,但谢献在看到那瓶药以后就有一些时间线错乱。
此前他在临海,管景扬叫景扬,叫王爷。
回到京城见到那瓶药以后,他管景扬叫(郡王/二)殿下。
第47章
谢献在被灌一碗甜水的时候呛得厉害。
太子掐着他的下巴把甜腥的ye体灌进去,他几乎无法吞咽,强挣开侧过头去咳起来。
正此时头顶那把火又灭了。
太子在他耳边发出极轻的“啧”声,中断了灌水的动作,站起身,把那火把取了下来。
他再蹲下的时候,看见谢献斜瞥的目光落在那个火把上。
谢献察觉到他的眼神,又撇开视线。
“你在想什么?”太子轻轻凑近问他。
“没有、我…我在想…”谢献犹豫发声,“我可以不可以不要喝那碗水…我…”
太子轻笑,放下火把拿起那碗,声音刻意的轻柔,“乖,就最后几次了…”
他把碗送到谢献嘴边,谢献看一眼幽暗室内看不清颜色的ye体,又抬眼看一眼太子。太子直直盯着他,眼神藏在Yin暗里。
谢献勉强喝一口,腥甜味在嘴里迅速扩散,由内而生的虚乏让他本能的排斥,他忍了一小会,终于还是没忍住,侧身将那一口ye体吐在了一边。
太子半跪着直起了身子,谢献几乎能看见那威压的怒气。
谢献没有太多害怕的时间,他立刻被拽住了头发,太子冷声道,“张嘴。”
冰凉凉的碗沿顶在谢献的下唇上,谢献微一侧过头去,立刻被太子一记狠掴在脸上。
那一瞬间,谢献感到的是一阵麻痹,还有太子握过那火把以后带上的气味。
是他知道的味道,幽深,清远,不属于这里的味道,究竟是哪里…
他思绪飘走并没有太远,又立刻被拽回来,太子突然带着轻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给忘了,你现在魂神异处,根本没什么痛感,那我还怕什么。”
正说着太子拿起刚刚被他扔在地上的燃尽的火把,照着谢献就抽下去。
谢献猛地睁开眼。
光线极好的房间,白色绣花的幔帐从床顶一直延伸。
谢献还处于一种朦胧的、极度惊恐的状态,几乎无法移动身体,他极缓慢地将视线由幔帐顶端缓缓移落,看见几乎陌生的床棱,以及几个形容惊喜的人。
“谢先生您醒了,我去给您拿药。”
谢献耳边一阵朦胧,听不清楚,他记不起任何事情,但这陌生感让他不安。他几乎条件反射般地认定这里是太子府、他在养伤——他养过的,从初春到入秋,那时候太子坐在他身边看他吃药,旁边案几上有一束新鲜怒放的桂花。
为什么要放桂花。
为什么要放桂花。
他说不出口、他恨得要命。那仿佛就是他被剥夺一切的嘲讽,提醒他他为数不多想要珍视的人和事,他都无能为力。
侍者端上药来,谢献皱着眉去喝,苦味先在嘴里扩散,然后一股甜腥由身体深处返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