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献眼睫微颤,缓缓道,“这是我以前用过的药。”
陈景扬以前弄过谢遥禁药的案子,知道谢遥做过的不少事情,他大概明白一些。陈景扬低下身子抱住谢献,安慰道,“我去查一查怎么回事,你不用担心,里外都是我们自己的人,没有人可以碰你。”
谢献没有说话,他全身极轻地抖,被陈景扬的怀抱温柔地接纳。
不过谢献总是个极度能调适自己的人,而且他并不愿意自己的情绪常常影响到景扬。到了下午,谢献就已经情绪完全恢复了的样子,晚上景扬带他去城西的柳香居吃饭,点了自酿的黄酒,与谢献说一些小时候的趣事。谢献醉得笑倒在景扬怀里,黄酒碰倒洒在身上,染污了新做的白衫。
回去的路上谢献闻着身上的酒味,带着醉意不耐地扯开衫,他反手撑在座位上看向陈景扬,光影勾勒出锁骨诱人的线条,陈景扬纵是平日里有些持重模样,也根本不过二十出头的青春正盛,哪里受得住这种撩拨,把谢献拉到身上就抱住了他。
谢献极动情,却似理智尚存,叫得极克制,他伏在景扬肩上带着气音喊他“殿下”,陈景扬弯下腰来咬在他胸前的敏感上,谢献捂着嘴,颤着身子,呜咽着仰过头去。
回去了以后陈景扬在床上又要了谢献一次,他总觉得谢献好像在诱惑他,但他拿捏不准,有些人只是什么都不做的站在那里就已经是勾引。更何况彼时谢献目含春水般地看他,凌乱的衣服下伸出一双小腿来,那双小腿上有一些斑驳的伤痕,却又因此带着一种奇妙的情欲光泽,谢献用他那双腿勾他,被扑倒在床上以后仰着脸笑,又用整个身体抱紧陈景扬。
第二日陈景扬带着谢献入朝。谢献在外屋被赐了座,当朝圣上和陈景扬的谈话声音朦胧不清地透过紧闭着的厚重木门传出来,谢献手边有一盅热茶,他手指轻轻摸在剔透骨瓷的边缘,凝神听里面的谈话。
他们先说些闲话,又说了些临海的政事,最后又说到景扬的私事上来。
“倒也不是催你,伯伯伯母年事渐高,关心你的事情,你也要体谅他们。”
“我本来就是家中次子,长兄又不是没有子嗣。”
“话也不是这么说…你总得要…”
后面的声音极低,听不清楚,景扬也没有回答。
忽地又听见圣上说,“你还记得欣柔吗?”
谢献猛的指尖一颤,茶盏差点被推倒。他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凝在茶盏上片刻,仿佛讽刺般地轻笑了一下。
究竟还是不应该回这京城。
他此刻意识到,自己整个都被搅乱了。
先是书柜里的一只空药瓶让自己几乎慌了神,然后此刻听见圣上提及曾经得御赐与景扬有过一段浅缘的周氏欣柔。天水村里近两年时间建立起来的安全感被京城的旧日气息疯狂稀释。
他昨日还在处在模糊中,现如今他自己去想: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不安。
原来会如此害怕失去。
谢献原本只在那些市井话本里见过这种情形,他以前什么也没有,笃定自己性子果决,可以当断则断。他不配便不配,大不了…就当发一场美梦。
人总是没经历过时以为自己勇敢。真的把梦醒时分放在眼前,谢献又无法自持,忍不住伸手抓紧景扬。
他从没试过这样。
景扬与圣上谈完话出来,外厅里等着的谢献又恢复了平静模样。走去宫外候着的辇车的时候,景扬和他闲话今日的种种,唯独略去了最后那部分关于父母之命,关于周氏欣柔的部分。
谢献没有多问。他听着点头,临海的诸多事情他没听过,倒不知道景扬已经如此独当一面,领导一方沃土了。
走到辇车跟前时,一直等着的沈然之看见两人回来,走上前来交给谢献一个Jing致的长型纸折,“谢先生,您交待要去买的东西。”
谢献点点头,道了谢,接过那个纸折。这纸折大约有一掌长,折成三开形状,最面上那层纸用金墨在上方正中写了“崇宁阁”“制于天景二年”等等字样,下方正中用黑墨写了“上合迦南”几个字。打开上面两层纸,中间用薄木做了一个薄薄的嵌着的盒子,又分三个凹槽放了三排灰色的长型线香。
陈景扬在一边看着,不禁问道,“这是…?”
“是我昨天麻烦沈公子去帮忙买的迦南香。”谢献一边将东西收好。
先生不是早就不用这种东西了吗?陈景扬疑问在嘴边,又犹豫着不敢问。
谢献看一眼景扬,仿佛读出了他的疑问,缓缓解释道,“昨日我在那别苑四处走了走,还是觉得那处别苑有古怪。殿下在那住着,我想还是祛祛邪,以免有什么东西冲撞到了。”
沈然之去帮谢献买香,看来也是同样感觉了。
“…那我们要不要搬出去…”陈景扬犹豫开口,他方才看见先生眼神,总觉得从未见过,又说不上来的熟悉,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谢献半晌没有回话。他又取出香出来看了看,整个纸折都散发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