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赶紧搂住她的腰怕她摔着,故作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刚入军营的那会儿养过一阵子猪,应该能把你养好的。你不知道,我养的猪一头一头都皮毛光鲜,肥头大耳……”
蓝叶翎瞪着岑寂一言不发,看得岑寂不由得心里发毛停不敢再说了。蓝叶翎失落的从岑寂身上爬起来,然后背对着他坐在桌子边上两肩耸动着,似在哭泣。岑寂吓得赶紧站了起来,踢倒了椅子也不自知,拉她入怀赶紧安慰道:“是我不好,说了过分的话了。你别哭了,我任你打骂。”
蓝叶翎忽然抬起头来,眉眼都是笑意,岑寂此时才知被捉弄了。蓝叶翎一脸坏笑的看着岑寂:“将军可要说话算话哦,任我打骂!”
岑寂笑着说:“嗯,任你打骂。”
蓝叶翎小心翼翼的问道:“那采雁我放了好不好?”
雁为忠贞之像,昏礼用雁古来有之,表示身志无二,生死相随的意思,自然纳采之礼之中便要有一对雁。然而放了必然是不吉的。
“为何?”岑寂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
“我见雌雁终日郁郁寡欢,日渐消瘦,只怕时日无多了。雁最忠贞,雌雁若去了,只怕雄雁也不会独活,实在可怜得紧。”蓝叶翎说道。
岑寂点头:“听你的,你说放就放吧。”
“你不怕不吉吗?”蓝叶翎有些欣喜,却仍旧不安。
岑寂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声音熨帖的说:“我一个沙场刀血之中滚过来的人,什么不吉没见过,还怕这一点吗?我一身煞气,鬼神见了也要退散,哪有什么吉与不吉。”
蓝叶翎扑在岑寂的怀里,感叹着自己一生太过幸运。闷在岑寂的怀里的她发出闷闷的声音:“岑寂,你知道我的表字是什么吗?”
“什么?”岑寂赶紧将她的头抬起来,看她脸都憋红了,赶紧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清寥。岑寂清寥。”她抑不住的开心,笑得花枝乱颤。
岑寂抱紧她笑道:“你这表字何时有的?”
蓝叶翎吃吃笑着神秘的说道:“刚刚。”
见到风月楼的牌楼时,清寥才从深忆之中回神过来。已经走到风月楼的楼台之下了,她凄楚的仰望着那间厢房,心里泛着疼痛。
那场期待已久的美好(一)
巡视守城军的那日,岑寂走进军营里便听到有人在议论,说城里来了一位争夺花魁的舞姬,美艳动人。有好些回城省亲的兄弟看到了。
岑寂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当一回事的,只是他走到哪里大家都在聊那美艳的舞姬,还提到那舞姬的名字叫清寥。他一时间便觉得那军营实在有些令人心烦意乱了。
所以那日他破天荒的提前离开了军营,正赶上了花车游街的时候。两相对峙之间,他看到了车上的人,那容颜跟他梦里的完全不同,那双眸子里面也没有他记忆中的阳光明媚,可是他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的女孩儿。那个他想昭告天下带回家去藏一辈子的女孩儿。
那一声万福仿佛一只倏然攥住他心脏的手一般,令他温暖却疼痛不止。花车缓缓前行,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没有上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带走。
他是眼睁睁看着那花车从他身侧离开的,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仿佛把他半条命都带走了。看着那一袭清瘦的背影缓缓消失在眼内的那个须臾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那一袭背影,是这半年来每一个如严冬一般的夜里支撑着他没有倒下去的唯一希望。
在花车消失之后,他笑了,带着苦涩的欣慰的笑着。
从记忆中回神过来,岑寂对着铜镜整理着自己的衣着,青色的文士衫,没有一丝的褶皱,墨发半束,一丝不苟的熨帖着。
他细细打量了半天,才觉得可以出门了。跨出府门的那一瞬,仿佛十里长街的空气又清甜起来了。他走在路上,总会像个傻子一般忽然的无缘无故的笑起来,脑子里回到了当年他初见蓝叶翎的那一天。
那是十年前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十五岁少年。偶尔患了病,因为无钱医治拖拖拉拉的越来越严重了,他挣扎着走在路上,却不想眼前一黑扑倒在地了。那一日他大概四五天没进过食了,身上还脏臭无比。失去意识前最后脑子里全都是不甘,他不想死。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他在心里的呐喊,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在一间温暖的耳房里,眼前便是那张他一生也不会忘记的笑脸,她有一双明媚的眼睛,仿佛阳光一般的能照拂人温暖。他还记得他睁眼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她的声音:“他醒了!”
那声音经过了十年也没有褪色过。清晰的在他脑中不断的响起。那个十岁的小姑娘,圆脸红扑扑的,说话还带着nai音。但是就是这样硬生生的撞进了十五岁少年的心里。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但他当时唯一的想法是把这小娃娃带回家去藏起来,不再让别人觊觎。可是他心里更加清楚,这是盛王府的小郡主,娶她的人哪里轮得上他这个小叫花。
在王府里养了一个月的时间,门房的王老头儿看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