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绑匪引到了山头的脚下,老远便能望见一个用木柴堆起来的祭坛,祭坛的外围是撒上的火油,漆黑蜿蜒地趴在祭坛下,只需要一个火苗,就能窜起一个火海!
祭坛上是他的少年。
一双眼被蒙着,嘴巴被堵着,衣衫不整,虚弱害怕着,眼泪打shi了黑色的遮眼布,晕出两团叫人心碎的shi痕。
谢崇风喉咙艰涩地滚动了一下,却不等他跟远处的头目说上一句话,便眼见有人将火把丢过去,霎那间火苗就向上蹿起来,浓烟遮掩住他的顾珠,顿时骑马上前,对面便喊话:“只需你一人上前!不然现在就射死王爷!”
“都不许动!”谢崇风不曾被人拿住什么把柄,也不认为自己会护不住他的小东西,他有一万种法子保护他,有一万种方式将顾珠放在所有人都看不清楚的位置,谁知道百密一疏,如今他的把柄要死了,他那瞬间脑袋像是被人用匕首插了进去,什么谈判的规矩都他妈见了鬼,嘶吼着要冲进火海。
“将军,想要救王爷也不是不行的。”从山半腰上,传来一句幽幽的话来,“我们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只要王爷愿意将这东西抽上几口,我保证,立马就让或灭掉。”
时间不等人,谢崇风被箭指着,不允许再靠近祭坛一步,黑烟滚滚向上,熏得他睁不开眼,同时送到他面前的还有一杆烟,谢崇风垂眸看了看,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烟不是普通的烟叶,是天竺国拿来祸害他们大兴官员的大烟。
是他的珠珠,最恨的那种东西。
谢崇风手没有伸过去接住,顿了顿,前来送烟杆的人笑嘻嘻地露着一张尖脸,Yin阳怪气地说道:“将军欸,可快些抽吧,您不愿意的话,其实看小王爷去死也不是不可以,本来嘛,那王爷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只不过若王爷死了,出征在外的顾大人怕是也无心打仗,那边疆啊……要保不住咯……”
“也不一定哈,顾大人爱子心切,说不定立马就要将天竺国给赶尽杀绝,嘶,这是将军算到的吗?要用这小王爷的死,让顾大人死战?”
“将军高明啊!”
“闭嘴!”
谢崇风一把掐住来人的脖子,瞬间便是‘咔’地一声,那脖子扭曲着歪向一旁,周围的人正大惊失色,畏惧谢将军这恐怖的杀伤力,立马将箭要射向谢崇风,头目却在看见谢崇风举起烟锅子抽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尖利的牙,从黑暗里走出来,目光灼灼地、欣慰且兴奋的看着谢崇风抽。
谢崇风烟抽得急,几乎像是吃进去,吞进去的,总算吃完,将烟杆往地上一摔,就踹开柴堆往台子上面爬,手烫地血rou模糊也是没有感觉,等将人从祭坛上面挖下来,牢牢抱在怀里,才像是一颗心落了地,紧张地哑声低头问:“岁岁?你怎么样?!”
被叫做岁岁的少年身上有无数烫伤,在浓烟里熏得黢黑,没了呼吸。
谢崇风伸手探了好几次,浑身一阵烫一阵凉,鼻腔瞬时滴答出一股热流,就这么流在怀里人的身上。
寂静、火点、嘲笑、腥味,这是盛夏夜里的全部。
谢将军先是茫然,而后去擦自己弄到少年脸上的鼻血,最后擦着擦着,擦出了一张皮……
融掉的□□被轻易揭下,露出来的人脸根本就不是堂堂大兴的摄政王爷!
谢崇风被耍了,抱着少年的双手顿时一丢,却像是卸下了什么吓死人的恐惧,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笑来。
被糊着抽了那种东西,谢崇风也不怎么在意,反而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头脑总算是冷静下来,冷静的可怕。
他眺望半山腰那总算露出真容的绑匪头目。
是熟人,不,其实不算熟人,只是见过几面,却没想到原来这人背后有这么大的圈套:“乌公子,顾珠呢?”
乌公子兴奋地拍了拍手,说:“想见王爷很简单,让你的人都回去,你单独上来,我就带你去见他。”
谢崇风随意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刚要答应,身后却有罗兄弟急急忙忙骑马冲上来,反对道:“谢兄!你不要乱来,咱们跟他们拼了!擒贼先擒王,一箭先射死那个姓乌的,接下来什么都好办,我看王爷现在可不在这里,等他们大乱,随便抓几个,就能救出王爷。”
谢崇风冰冷的眸子在夜里掠过骇人的平静:“不行,你们撤,等我消息。”
罗玉春立马急了:“大哥你他么真是我大哥,别犯傻啊!王爷早就说过,你不能出事,那上头的玩意儿摆明了就是投靠了天竺国,你单独过去,别说救出小王爷了,立马就只能跟小王爷做一对蝴蝶,死的了那种,下辈子指不定谁还记得谁。”
谢崇风依旧我行我素,他再次看了一眼半山腰上的乌公子。这人手段毒辣,在这件事上,根本不会跟他讨价还价,只要不顺心,就没有再谈的机会,他必须单独上山去,不然下此说不定看见的就是真正的岁岁的尸体。
这人从一开始就在警告他不要乱来,同时也暴露出一点:这个人不只是为天竺国办事,若只是为天竺国办事,没有必要大费周章,让他去吸烟,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