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得你,你是皇兄的老师,之前给过我草蚱蜢的。”李东大步而来,短短的时间内少年长高了不少,也变了副模样,颇有点小大人的样子。
“九王爷。”江砚道。
自从李煦川等上皇位,众多皇子都被封了王。
李东目光在江砚手上的轴轮略过,“先生是在放风筝?”
“是。”江砚答道。
“北方发了大旱,先生不为皇兄想办法,却在这儿放风筝消遣,是否辜负了皇兄的好意?”李东双手被在身后,一板一眼,对江砚毫无畏惧。
江砚是李煦川的老师,从前的地位并不高,可现在李煦川是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江砚也晋升为帝师,地位何其尊贵,加上李煦川对江砚不同于他人的态度,即使是当朝宰相在江砚面前也要礼让三分。
现在被一个毛头小子指责其实失责,不要说江砚身边的小敏子被吓着了,连跟着李东的侍从也被吓到直接跪下,要给自家不懂事的主子赔罪。
李东虽贵为王爷,可和江砚比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谁更胜一筹。
就在众人以为江砚会因为脸面挂不住而发怒的时候,只见其恍然大悟般点头,
“王爷说的有理,不过在下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望小王爷能和在下去前面的凉亭细说。”
“太傅!”小敏子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江砚已经牵起李东的手,带着他走向亭子。
小敏子在原地焦急的踱步,一拍大腿转身就朝着养心殿跑去。
风中带着百花的香气,江砚靠在柱子上,听着李东和他说外面发生的事情,没想到就在这几月竟然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北方大旱,百姓根本无法春季播种,那么来年秋天便会是颗粒无收,而南蛮也在蠢蠢欲动,可以说炎王朝现在是内忧外患。
“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江砚垂下眼睛,遮盖住情绪。
突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长时间不处理事情的他,想要瞬间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还真是有些困难。
就在思索之际,一直在说话的李东没了声音,周围的氛围也瞬间变的僵持起来。
江砚垂下的眸子看见了一双明黄色的靴子,顺着向上看去,李煦川眸中带着怒火,面容却是笑的,见江砚发现了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参见皇兄。”李东立马站了起来,行礼道。
“朕一刻不看着先生,先生便会给朕找事来。”李煦川拉着江砚的手腕,将人拽起来,“先生还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朕啊!不必如此费心找机会。”
江砚不愿意生气,不代表他不会生气,在他看来发怒解决不了问题,但现在他竟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小天地里,他的Jing神已久达到了紧绷,如果这就是李煦川对他的好,那么江砚只觉得害怕。
“够了!”江砚甩开李煦川握住他的手。
如此无礼且大胆的举动惊呆了在场的人,赶忙低下头不敢看,努力的把自己缩在角落里。
李煦川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一时间也没接受江砚的反应,江砚对他一直都是包容的,没有如此吼过他。
即使当初逼着江砚要其对自己心意表态的时候,江砚也没动怒过,而是和他好好的说。
“先生……”李煦川想要去够江砚垂在身侧的手,却被江砚不留情面的躲开。
“陛下,好自为之吧。”说完,江砚多余的眼神也没留给李煦川,转身离去,留下帝王一人站在众人之间。
江砚回去后简单的塞了几件衣服在包袱内,屋内到处都是李煦川和他留下的痕迹,江砚深呼吸后,拎着包袱要走。
却在打开门的一瞬间,和推门而入的李煦川撞了个正着。
本来打算服软认错的李煦川在看见江砚手中的东西后,后怕、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要吞灭他似的。
那一瞬间李煦川已经放弃了思考,只有一个念头,想要将江砚留下,不论用什么办法。
“来人!给朕把所有出口都封死了。”李煦川眼神冷极了,盯着江砚道,“看先生还能去那儿?”
江砚将包袱扔在地上,眼前的人如此陌生,江砚没有一开始想象的怒气,他有的只是失望,失望于自己在乎的人竟然会如此对他。
“你是想困住我一辈子吗?”江砚声音极轻,已经放弃挣扎,望着李煦川的眼神中带着失望。
李煦川率先移开目光,“先生只要待在朕身边就好,锦衣玉食的养着,其他的事情都有朕,先生不必Cao心。”说罢转身离去,背影有着落荒而逃的意味。
“守好了,若是人不见了,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隔着门,李煦川的声音即使再小,还是一字不漏的传到江砚的耳朵里。
太阳落在山头,暮色降临,小敏子进来送晚膳,屋子里头黑漆漆的,他借着外头的灯笼才勉强看清里头。
江砚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般坐在床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