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点不开心了,又不敢碰陌生的江砚,那圆溜溜似葡萄般的眼睛瞪着李煦川,嘟着小嘴道,“皇兄就知道欺负我。”
小孩的衣着打扮是皇室之人,加上叫李煦川皇兄,江砚立马和九皇子李东对上了号。
于是蹲下身子,眼中带着笑意和他平视问道,“九殿下,能和下官说说,六殿下是怎么欺负你的?”
“先生。”李煦川没想到江砚会这般,难不成要被一个小孩子控诉抢了人家东西。
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想到江砚会知道,羞耻心立马就上来了,撒娇般的拉着江砚的衣服。
“皇兄抢我兔子,他自己不去狩猎,就来抢我的东西。”李东长的跟粉面团子似的,rourou的小手擦着眼泪,眼睛还不忘盯着江砚手里的兔子看,满满的舍不得。
为了安抚小孩子的情绪,江砚从身旁草丛中摘了几根长草来,手指弯弯绕绕,不一会,一只活灵活现的绿色小蚱蜢就出现在了手掌心。
其余两个人都看呆了,李东是没见过这东西,而李煦川是没想到先生会民间的小玩意。
“这个给你,不伤心了,好不好?”江砚把草蚱蜢放在李东伸出来的手心上,顺带着把烤熟的兔子也还给了李东。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他没走,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又把兔子给了江砚,小手捏着草蚱蜢多余出来的须子,笑的眼睛弯弯的,“我不白拿你东西,我和你换。”
李东一走,江砚就感觉到后背一沉,李煦川没骨头似的趴在江砚后背上,语气蔫巴巴的,“小时候先生可没用草蚱蜢哄过我。”
“想要?”江砚直接将李煦川背了起来,吓的李煦川搂紧了江砚的脖子,生怕自己的重量江砚承受不了,赶忙道,“先生你还是放我下来。”
周围还有其他的人,两人也不敢闹出太大的动静,江砚吓吓李煦川就将人放下来了。
两人并肩而坐在枯木桩上,李煦川目光从江砚鬓角划过,不经意间看见了一丝银发,整个人都愣住了。
随后垂下眼睛,借着宽大袖子的遮盖,握住了江砚的手,“先生,你说人为什么要先衰老再死去,而不是保持着青春貌美的皮囊面对死亡。”
“大概……”江砚感受到握着的手收紧了些,看向李煦川隐匿在黑暗中模糊的侧脸,犹豫了片刻开口道,
“衰老的过程是缓慢的,大概衰老本身也想要有人见证,所以就有了想一起慢慢到白头吧。”
欢笑声响起,和两人之间的宁静格格不入,李煦川勾起了唇角,转脸看向江砚,“先生说的很有意思。”
暖黄色的火光跳动在李煦川白净的面容上,衬托的少年干净美好。
“我送你回帐子。”江砚拉起李煦川,他大概知道了李煦川在想些什么了。
说来也奇怪,只要是关于自己的事情,李煦川不管怎么努力都是藏不住的,笨拙的表达,一眼就能被江砚看穿。
大多数人都还在前面的空地上,江砚就牵着李煦川慢悠悠的走回帐子,帐帘落下的那一瞬间,江砚把李煦川拉入了怀中,揉了揉小人的头发。
“害怕我变□□砚笑道,“还是害怕我们床笫不和谐?”
前半句话李煦川还想感慨一下,后半句直接整笑了,一拳锤在了江砚肩膀上,挑眉道,“若是先生不行了,我不建议我来。”
“想都别想。”江砚在李煦川额头上落下一吻,拍其腰道,“早点休息,明天得回去了。”
“想先生陪我。”刚才还挑衅满满的人,瞬间软了下来,拉着江砚的手在其掌心画圈,“行吗?”
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看的江砚差点把持不住,即使江砚也不想走,但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
李煦川也知道在这种地方,晚上把江砚留下来,危险很大。
既然不能被江砚搂着睡,那么现在多腻乎一会也不过分。
所以江砚被李煦川拖了半个时辰才从帐子里出来,淡定的理着衣服,却在转角看见了高繁。
高繁似乎等了许久,见江砚出来了,神情怪异极了。
“高小公子?”江砚一愣,慢步走过去道,“还没恭喜小公子今日夺得头筹。”
“你在六殿下的帐子里待了半个时辰。”高繁双手插在腰间,低下头看江砚,语气中带着质问。
见江砚没说话,高繁眉头一蹙,一个可怕的想法冒了出来,压低声音道,“你和李煦川在一起了?”
“小公子慧眼。”江砚面上是淡淡的微笑,可目光带着冷意,毫不畏惧的回望高繁。
“你们!”高繁拽着江砚的手腕,将人拉到角落里,怒火仿佛要从眼中烧出来似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要是这件事情被捅出去了,李煦川他是皇子,他不会死,顶罪的是你!你为师不尊,会受到众人辱骂,史书上也会将你当成笑柄!”
“多谢小公子分析,这些本就不是下官在乎的。”江砚拨开高繁的手,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