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走了一会,这回倒是闻亦微没忍住了:“那你呢?又为什么任由他冤枉你?”
苏纯澈被他这么一问,倒是歪着头认真想了想,才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跟那个老板计较似乎有点奇怪。”
他这话勾起闻亦微的好奇心:“怎么奇怪了?”
苏纯澈道:“凡人一生转瞬即逝,这一两银子对他或许来说十分重要,但对我来说却算不得什么,我若是跟他计较这些,倒显得我太过小气了。”
在此之前的苏纯澈虽然 从未有过被人诬陷栽赃的经历,但对着那酒楼老板,他要说生气也算不上,只将此当做自己体验世间众生的一次历练罢了。
“不过我也该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帮忙,我恐怕真的要被他们送去官府了。”说到这里,少年对闻亦微展颜一笑。
男人被他灿烂又干净的笑晃了晃,倒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感谢我倒是不必。”过了片刻,他才道:“你不如去感谢九怀。”
“诶?”苏纯澈没反应过来。
男人手中折扇一抬,直指前方的目的地——在破庙门口的地方,楚丘九怀赫然站在那儿,显然是在等着两人。
苏纯澈这回算是明白了:“你们认识?”
青年笑意流转在风情的桃花眼里:“不然你当我怎么就能正好在那家酒楼替你解围呢?我还在那儿干等了一上午呢。”
言下之意,自然说的是少年早晨赖床一事。
苏纯澈被他说了个脸红,哀叫一声。
三人就此在破庙前面碰面,楚丘九怀自然已恢复了原本的相貌,矜贵清隽,虽然是站在往来皆是乞丐的破庙前面,那姿态却像是在琼楼之上,教人心生敬畏。
可那都是旁人,闻亦微和他是多年好友,见他这样自然忍不住要调笑一番:“我就说我来的晚了些,要是再早一点,是不是还能看到你穿着乞丐的破衣服,裹着被子在破庙里瑟瑟发抖的样子?”
楚丘九怀倒是大方的任他笑了一通,只是对苏纯澈道:“我看你去的时间有些久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苏纯澈并没有要说出来的打算,闻亦微倒是想开口替少年伸冤几句,却被他偷偷戳了几下,也干脆闭嘴了。
楚丘九怀哪里看不出两人的小动作,他心里卜算一番,倒是算出苏纯澈今日在酒楼里的遭遇,也看到少年后来与闻亦微所说的话。面前少年在这段时间待人处事总是过于豁达,反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愧疚,毕竟是自己因一己之私将他劝留在此。
约莫是看出他心里想法,闻亦微趁着苏纯澈不注意的时候靠近楚丘九怀,小声道:“你倒也不用担心,我给他的那一两银子也算加了料的,他若是真收下了,也未必有好果子吃。”
听他这么一说,楚丘九怀也不再纠结,闻亦微的主意他也清楚地很,这人面上看起来轻佻随性,可真有人惹到他了,他也不会心软。毕竟是背后毫无势力的散修,若真的那么好脾气,又怎么能在修真界活到现在,还能修炼到分神期的修为。
苏纯澈经过酒楼一事,倒是暂时打消了继续当乞丐的打算,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虽说这一个多月的时间过的十分有趣,但乞丐什么时候都能做,现在可以考虑转型做些别的。
楚丘九怀自然是随他去了,住在破庙的时候自己毕竟不事生产,吃穿用度全靠苏纯澈来解决,还被庙里好些个女子白眼说他偷懒。
临走前,苏纯澈还把自己身上的铜板都留给了破庙里的乞丐头子,闻亦微还觉得奇怪,问他为什么只给这么些个铜板,而不多给银子。
苏纯澈却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平白多出那么多银子,他们也不好处理,拿去钱庄换了恐怕都有人冤枉他们偷钱,这些铜板虽然不多,但也够大家买些白面馒头之类的吃一顿。”
听他这么解释,另外两人倒也不说什么了。
……
三人在小镇另一边的客栈吃了顿饭,虽说如此,但真的在吃东西的也就苏纯澈和闻亦微,楚丘九怀这人真就像个风餐露宿的仙人似的,倒是比苏纯澈更像能量体。
这里的东西做的粗糙,但胜在新鲜,都是附近村落里当天运来的,比那家酒楼不知道好了多少。苏纯澈也不怕撑着,加上是闻亦微请客,他丝毫不客气的把东西都点了个遍,于是整个客栈的人都看着谪仙似的少年疯狂扫荡桌上的菜,但那肚子倒是分毫不动。
酒足饭饱,少年困意翻涌,便会房间里去睡了。而闻亦微则听说镇上青楼有位名ji,生的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他心知此间未必能有比身边少年更好看的人,但毕竟本性难移,还是摇着扇子往花街那儿去了。
只有楚丘九怀,他从储物袋里拿了本书,在房里翻开,他虽然双目蒙着黑纱,却只是阻止他预知他人未来,而不妨碍他阅读。与他共处一室的少年早就抱着被子在床上呼呼大睡,他脱了鞋袜,只着亵衣亵裤,一只脚被他藏在被子下面,另一只却大方的搭在床沿上。
楚丘九怀本还在看书,但不知怎的